李曼琴的眼中,全是慈母般的爱,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掺杂其中,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要是别人,她也许会劝别人晓以大义,一旦落到自已头上,私心还是压过了大义,她是女人,没天乐那么大方,她绝对不能让亦云去认亲生母亲。
可是,一想到天乐说过的话,她又很难受,自已是女人,也是个生病的女人,要是那女人真的说走就走了,自已也会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到底该怎做才行?
她犹如困兽之斗,看着亦云帅气的脸,想伸手去摸摸,又怕惊醒了他,缩回手直直地站在床面前。
凄凉的心似乎有一道道粗绳将她紧紧地绑住。
想抽身也无法抽身,就那么僵直地站立着。
陈天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鲜少来儿子房间的他,愕然瞧见妻子绷紧着身体僵直着一动不动,他焦急地唤她。“曼琴、曼琴……”
听到老爸的呼唤,亦云睁开双眼。
他也愕然地看着老妈,老妈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而她就那么直直地站在自已面前,老爸用手推她也没任何反应。
老妈仿佛被人控制住僵直,他急得跳下床来,搂着老妈的肩膀直摇。“妈、妈……你这是怎么啦?快说话啊,别吓我和爸爸啊,再不闻不动的,我要把你扛到医院去啦。”
“儿子……”李曼琴僵直的身体终于缓和过来,她一把抓着亦云的手,泪如雨下,情难自禁地哭着,最后还乏力地的倒在亦云肩膀上。
“妈,你这是怎么啦?”亦云弄不懂怎么一回事,面对瘫软乏力的妈妈,他只好将妈妈扶到床边坐下。“是谁惹你伤心?爸爸吗?”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有些心虚的老爸,心想,难道真是老爸欺负老妈?
李曼琴弄不懂这一切,也不知眼下该如何是好,她茫然地眨着眼睛。“亦云,来,陪妈妈坐下!”
他挨在妈妈身边坐下,“妈,你刚才吓死我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和老爸说啊?”
陈天乐抬腕看了看时间,“亦云,好好陪你妈妈说说话,我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先走了。”
“爸,你忙你的,家里有我。”亦云抬手挥了挥。
陈天乐转过身,抬手朝后挥了挥,那身影捎带着许多无奈。
李曼琴拉着儿子的手。“亦云,你不是还没玩够吗?要不,你还是约上同学出去到处走走,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妈,我回来就是陪你们的,不走了。”亦云越来越觉得父母有事瞒着自已,老妈还是第一次催自已离家。
“为什么?是没钱吗?”李曼琴急忙说。“妈有钱,一会,妈把卡拿给你,想去哪玩你就去玩。”
“妈,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玩?你不是最爱旅游吗?”
“可我也得在家陪陪你们啊,不能一个假期都在外面瞎逛吧?”
“我们有什么好陪?你爸要上班,妈也要上班,大部分时间也是你一个人在家。”
“早晚还是能聚在一起的,妈,你就不要赶我走了,让我在家里好好待一段时间,每天还能吃到老妈做的饭,我在外面都吃怕了,还是回到家舒服。”
听儿子这样说,李曼琴也不忍心赶儿子出去,站起身来。“那你继续睡觉,妈要去上班了,睡醒后可以去外面走走,别一天到晚抱着手机玩,对眼睛不好。”
“嗯,我知道了。”亦云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老妈一走,他也可以出去找小姨了,要不是怕爸妈发现,他吃过饭就想跑了,哪会乖乖地回房睡觉。
只是,他发现老妈脚下的步伐有些吃力,看着她一步一脚都像是走得很艰难,他呆呆地坐在床边。
听到老妈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后,他才闷闷不乐地走出来,无精打采地去了小姨那里。
望着亦云像夜色一样晦暗的眼睛,李曼妮心疼地说。“谁惹你不开心?”
“小姨,跟你说,我爸和我妈肯定有什么问题,神神秘秘不说,今天中午我妈还哭得很伤心。”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管什么?”李曼妮在他胸前拍了下。“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会小姨带你出去痛痛快快地玩。”
“你说我爸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亦云纳闷地说。“昨晚我还看到他们睡在一个房间,当时,还悄悄替他们高兴。”
李曼妮极力稳住话中的音调,尽量不让自已说出来的话有颤音。“你爸妈睡一个房间很正常啊,你这臭小子,去琢磨大人的事干什么?”
“小姨,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他们分房睡好多年了。”
“小姨知道,你别疑神疑鬼,夫妻间斗斗嘴、吵吵架那是正常的,别放在心上,说不定晚上回来,他们又和好了,你在这瞎猜有什么用”
“可小姨,要是我爸妈的感情真出问题,你说我是该站哪一边?”亦云担心地说。“从小到大,我还没看到妈妈这样伤心过,你不知道她趴我肩上哭的时候,我都想要流眼泪了,好想知道那个惹我妈伤心的人是谁,要是让我知道,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替我妈讨个公道。”
“你可别管闲事啊?”李曼妮担心地看着自已的儿子,近在眼睛,却不敢相认,这种痛苦已折磨她多年,“感情的事勉强不得,说不定你爸妈早就没感情了,你都说了,他们分房睡好多年了,这样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儿子,恐怕他们早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