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显得十分凌乱,应该是孙珣燕被人匆匆带走,没有人帮忙整理过床铺。
陪同韩柏含一起来现场的年轻警察是案件的承办人,名字叫郑徐江,他坐在客厅的木头沙发上抽烟,看到韩柏含从孙珣燕房间里出来,说:“这套房子好像是孙耀那个女儿出事之后才租的。”
韩柏含点点头,他走进旁边的一间卧室,看到这间卧室稍微大一些,有木头的衣柜,也有一台电视机,除此之外也是同样的简陋。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只有床上的被子同样散开着,应该还维持着那天晚上孙耀听到隔壁动静从床上起来时的模样。被子和床单是一套,都是淡蓝的底色,上面有很浅的粉色格子。
郑徐江说:“剩下的都是他私人物品了。”
韩柏含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小相框,于是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相框里面的相片是孙耀和女儿孙珣燕的合照,孙珣燕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站在孙耀背后,弯腰搂着蹲在地上的孙耀的肩膀,笑得非常灿烂,而孙耀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韩柏含和郑徐江一起从孙耀的租屋出来,一边下楼梯,韩柏含一边对郑徐江说道:“我让你们补的关于孙珣燕坠楼事故的材料补到了吗?”
楼梯很狭窄,他们两个人同行,郑徐江不得不微微侧着身子,说:“只有部分材料,当时孙珣燕坠楼被定性为意外事故,没有立案,所以只有一份受案登记和几份笔录。”
韩柏含说:“当时为什么就敢肯定是意外?”
郑徐江说道:“有不止一个学生证实孙珣燕和曹宇祥在谈恋爱,孙珣燕的班主任老师都说看到过他们下晚自习一起离开学校。孙珣燕坠楼的时候衣着完整,也没有性侵的痕迹,而且曹宇祥当时就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他说完这些话,两个人刚好从楼梯间里走出来。
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烈,韩柏含脚步停顿一下,仰头望向楼房,问郑徐江:“孙珣燕是从三楼掉下来的?”
郑徐江应道:“是的。”
韩柏含看向郑徐江:“一个十五六岁、成绩优秀的高中女生,因为感情问题从三楼跳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郑徐江耸了耸肩膀,“她要是跳了那就是百分之百,谁说得清楚呢?”
韩柏含又想到一个问题:“孙耀以前见过曹宇祥吗?”
郑徐江沉默一会儿,“应该是见过的。”
韩柏含问他:“见过几次?”
郑徐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韩柏含说:“孙耀告诉我他只见过曹宇祥一次,孙珣燕坠楼之后,他尝试找曹宇祥,但是找不到,因为曹宇祥被他的家人保护得很好,他不顾快要高考转学而且搬家了。孙耀只是在医院远远看到过曹宇祥一个侧脸,当时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知道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曹宇祥了。”
韩柏含记起他们两个在看守所的对话。
孙耀当时说:“我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当时环境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脸,本来我也不确定曹宇祥到底长什么样子。”
郑徐江长长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叹气,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插在腰上,摇了摇头。
韩柏含说:“如果曹宇祥和孙珣燕是男女朋友,孙珣燕因为曹宇祥提出分手而跳楼,曹宇祥还主动为她打电话叫救护车,那么过了那么久,曹宇祥为什么会翻窗子进入孙珣燕的房间里,意图qiáng_jiān已经是植物人的孙珣燕呢?”
郑徐江依然摇头,“曹宇祥都死了,孙珣燕还在昏迷,谁说得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柏含对他说:“再调查一下当年的情况吧。”
郑徐江朝他看过来,“韩检,说句老实话,那件事情过去那么久,当年的学生都高中毕业升学了,有几个还记得清楚那时候的事情,这件事情调查不清楚不说,就算是调查清楚了,也不会改变孙耀勒死曹宇祥的事实。我个人觉得,意义不大。”
曹宇祥肯定是孙耀勒死的,已经不需要再去查证,至于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没有补充到新的证据,韩柏含就只能采信孙耀的供述,那么现在的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到底孙耀是不是正当防卫?
那天晚上,韩柏含回去家里陪父母吃饭,
父母家是一栋两层的别墅,他是家里独子,自从在外面买了房子就搬出来一个人住,平时家里只有父母和一个负责做饭和清洁的保姆。
他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每次回到家里,韩妈妈提到最多的问题就是谈恋爱了没,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
韩柏含心里烦躁,面上却还是平静地应付着妈妈,说没有遇到合适的,一旦遇到了立刻就带回来给他们看。
韩妈妈戴着一副眼镜,容貌温和知性,又略显严厉,她从镜片后打量韩柏含,说:“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还是一个人回来。”
韩爸爸这时候不耐烦了,“他条件又不是找不到,着什么急?倒是事业方面该加把劲才对。”
韩爸爸名字叫韩樟,是崇丰市公安局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