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敢给他脸色瞧。
握着权势,才能安稳。
“父亲收养我是有原因的。”裴清砚垂下眼眸,“皇上的生母早逝,如今的太后和先帝乃是老夫少妻。后宫冷清,太后她总喜欢些面容清隽的小太监。”
苏慕晴脸色泛白:“所以,裴公公一开始收养你是因为……”
“论容貌,父亲只算一般。”裴清砚轻声道,“他自然的另寻他路。”
苏慕晴睁大了眼:“宫中一定有有面容姣好的小太监,何必要你!”
裴清砚嗤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亦是在笑裴德胜:“父亲是个极度谨慎之人,被送到了太后那儿,一步登天,又怎会受到他的控制呢?况且,他也曾背叛送他去皇上那处的师父,他又怎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人心叵测。
这四个字,重重的压在苏慕晴心上。
裴德胜的过往,她从未人提起过。不仅是裴家的人不敢,也是裴德胜如今的地位,没人敢乱嚼舌根。
之前在将军府,她忍下沈兰的发疯,就是不想谢瑜君嫁给裴德胜。
没想到,谢瑜君还是当面说出了此话,苏慕晴已无法挽回。
“你一定很好奇,父亲为何总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木讷,办事又糊涂?”
“……嗯。”
“我啊,从很小的时候便看出来了,我不想入宫,不想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更不想做太监。”
裴清砚是恨裴德胜,多年来,他把这恨意深藏于骨髓。
所以蛰伏数年,隐藏自己的锋芒,只待出鞘之日。
苏慕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层,她以前只觉得裴德胜可怕,如今却对他心生了厌恶。
他养着裴清砚,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
若换做是她,想必也不会轻饶了裴德胜。
苏慕晴脸色凝重,想起来庄子前裴德胜对自己所言:“兄长……公公曾问过我,想不想为娘向章鸿报仇。”
“后来呢?”
“我自然说想,公公便说,想报仇就要手握权势,还说我聪慧,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裴清砚的表情全然冷了下去,握紧了苏慕晴的手指。
一根根,纤细洁白,仿佛蚌中半遮半掩的珍珠。
“慕儿的手这么干净,不该沾染那些腌臜之物。”
“兄长……”
裴清砚勾起一个笑容,带着温柔和危险:“我早已沾染过了,再说……你若是聪慧,该学着利用我,做你手里的刀。”
苏慕晴浑身一抖,立马触电似的放开了他的手:“……兄长在说什么?”
“那晚我说倾心于你,你又看过喻元平死于我之手。”
裴清砚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反倒极为认真。
苏慕晴却不想这样:“若我真这样做了,和裴德胜有什么分别?”
裴清砚轻抚过她的秀发,轻声叹息。
“你看,我给过你机会了。”
—
在庄子上已经过了十来天,裴清砚的病情反反复复。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喻元平上门后,裴清砚便留了个心眼,没想到他真的买通了马夫,想要单独见苏慕晴。
裴清砚早已知晓此事,便当场交换了马夫。
等他坐在马车上,右手紧握着一个细小的香炉:“这是?”
“喻元平布局布得精心,统共收买了两个马夫。一人只告诉他将苏小姐带到城北,另一人只告诉他放置这个香炉在马车里。”
呵,所以这两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得了钱财后,才会这样冒险?
单单只有喻元平一人,是想不出这样的计策的。
裴清砚眯起眼,将香炉扔到了路边。
他上来时也闻到少许,虽然及时捂住了口鼻,可那股味道还是不经意的散发出来。裴清砚的身体忽然有些燥热,心里已是怒不可遏。
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骤雨渐至,雨丝很快便落了下来。
马车停在了外面,裴清砚总算是见到了喻元平,做这等腌臜之事,他身边不敢带太多人的。
裴清砚打着伞,将伞压得极低,周围极暗,让人视线也不明。
“苏小姐。”
喻元平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就这么凑了上去。
这可是章士杰喜欢的人!
他以前做章士杰的跟班,可谁也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