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竟也让她不住抽咝几口冷气,可又停不下口中食。冷月玦并非没见过世面,作
为天yīn_mén首徒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方才在货郎处颇受冒犯,换了旁人,比如说
栾楚廷,货郎的眼珠子当即便保不住了。可吴征不是,他固然说得风趣幽默,可
话里话外维护货郎之意谁都听得出来。至于那个儒生虽然出言不逊在先,可书院
里学子众多影响极大,一些口舌之争犯不上。吴征的表现倒像个泼皮无赖,说话
阴损得很丝毫不留情面。
「也没什么,人生而不公,有人出生就举着金饭碗,有人出生就是泥腿子。
货郎凭自己的勤劳与本事讨生活,本就是值得敬重的事情。而且,我也没说错呀,
冷师姐是长得好看,那货郎一辈子没看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一时失魂落魄也属平
常。不是敬平民,而是努力生活之人都值得尊重。至于那位儒生,呵呵,四体不
勤五谷不分,仗着天生聪颖与良好家世飞扬跋扈,我非不敬儒生,单单鄙视他而
已。身份没什么可敬可鄙的地方,人才有。」
「恩。」
我说了半天你就回个恩?我去,吴征略感郁闷,聊不起来啊。
冷月玦偶尔忽闪了下目光又回归空灵,心中却不断咀嚼着吴征那句前所未闻
的话: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尊重。越品越觉得有味道。
两人各有心思,说完后又归沉默无言,转完了南城冷月玦才道:「成都可有
溪流?」
「有,浣花溪最好,我这就领冷师姐去。」相处了小半日两人之间话虽不多,
也略有熟络起来。吴征陡觉原来冰娃娃也不是从里到外都是冰山一块,也有自己
的喜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譬如方才那幅糖画她一定喜欢,否则不会付上一两
银子平白被当冤大头;譬如城里的小吃她每样都尝上一点,有几样却不是尝上一
点便罢,而是慢慢吃了个干干净净。细微之处见真章,是人就有自己的心思,只
是等闲难以捉摸罢了。
有了这个发现,吴征心神一振!今日可不算个好差事,人总得给自己找些有
趣的事情做,尤其更该苦中作乐。
比之前世的浣花溪只是一条小溪流不同,这里的浣花溪可是个有名的好去处。
三丈宽的溪面碧波如玉,溪流经过北城处还有一片小湖泊,夏日的时光里荷花开
得正盛。荷花喜热,当世没有合适的栽培技术是以如长安城便养不活,吴征领冷
月玦来的正是这一片荷塘。
硕大的花瓣如玉琢冰雕,只在顶端有一点或紫或粉的初红。大张如绿伞的荷
叶与花茎何其亭亭玉立?尤其成片的荷塘被和风送来清香,花与叶如接天际无穷
无尽,此时一同随风摇摆袅袅娜娜,令人心旷神怡。
冷月玦仍是淡淡的神情,可前所未见的美景却让她美眸中忽闪着异样的光芒,
时不时还抽了抽鼻子一嗅暗香。
荷塘边停了许多采莲的小船,吴征借了一只率先跳上,一撑船桨将桨头插在
潭底污泥里稳住船身道:「冷师姐,请上来。」
小船仅能两人同乘,固然是吴征刻意的,与美人游湖是件乐事,随从们就在
岸边等着吧。冷月玦双足一点轻飘飘跃起,却落在吴征身后道:「我来划船。」
「额……冷师姐会划船?」
「幼时试过,不太会,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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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哈哈哈哈,我没划过,不会!」吴征两手一摊一副光棍的模样,形势
极度尴尬,却实在让人觉得好笑些。
冷月玦眼角又泛起笑意,下巴一扬示意吴征去坐下,自顾自地摇起桨来。虽
不明技巧,但冰娃娃内功深厚,随手一扳也划出好长一段距离,小船快速向湖心
游去。
冷月玦摇起桨来轻松畅快,片刻后便停在一处莲叶成荫,只在缝隙里偶有阳
光洒落的花丛间。塘底虽多污泥,水面却清澈见底,根茎处大大小小的鱼群正互
相追逐,觅食嬉戏。冷月玦学着吴征将船桨插入泥中定好船身,搅浑了小片水域,
此后便坐在船尾不言不语,不知是在自得其乐还是放空心灵。
「若是哪个渔家女长成你这般模样,泛舟溪上时也不知要惹来多少是非。」
吴征坐在船尾,景致幽深之所带得此前有些纷乱的心绪也平静下来,关注点便落
在船尾丽人身上。小船流水,菡萏伞叶,加之那位玲珑精致的小小美人儿,一切
如在画中。
一个静坐就去了个把时辰,夏季天气多变,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顷刻间
浓云密布,闷雷滚滚,眼见一场暴风雨将席卷而至。
冷月玦似被雷声从遐思中惊醒,抬头望了望天向吴征道:「我们能不回去吗?」
「冷师姐说了算。」吴征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打望四周,此处荷叶又高又大,
若是和风细雨甚至都落不下来。只是夏季雷雨往往带着狂风,自己湿了也就湿了,
冷月玦若是湿了身……呵呵。看她除了武功旁的什么也不太上心的模样,怕是不
曾考虑到这一点。
「我们过去些。」吴征朝东北角荷叶至为茂密处一点,指引冷月玦划去。途
中吴征又选了六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