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从外面回来,将准备妥当的包裹递给了他,又准备了两匹上好马匹。两人很快连夜出了驿站,朝荟阳方向奔驰而去。
津平驿站的门口,杭羊和敬文彬恭敬地送走了晋无陵。
回房前,杭羊颇为不满地甩手道:“敬文彬你是何意,眼下三殿下正是冲动的时候,让他回去为了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和陛下发生冲突?你不规劝也就罢了,何必拦着我。”
敬文彬也是一脸不快:“杭兄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还怪罪于我。”
“三殿下所为必有他的道理,我们作为谋士,本就该为其排忧解难。此番三殿下不在,正是你我大显身手作出成绩的好时候。”敬文彬接着说道,“而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三殿下心思难测,杭兄想找死,莫要拉着我。”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杭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荟阳,太央宫。
太央宫和天机台只有一墙之隔。
从太央宫宫门处抬头往东面看,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天机台上进进出出的人。
上一世傅九机有一段时间曾恨句忱入骨,时常蹲在太央宫门口就盯着天机台看,但句忱那家伙倒从没在天机台上朝太央宫看过。
傅九机就心想,若自己真是他口中的祸国妖姬,早不知勾引了多少男子为她折腰,哪会被一世困在小小的太央宫中。
“小姐,我之前取膳食回来时,瞧见那天机台上,似乎站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正朝我们的太央宫看来。”莺月将太央殿中的灯盏点上,说道。
傅九机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露出了笑容:“是吗?不用管他。”
此时傅九机心里也是颇为疑惑,这一世句忱似乎并没有向万帝进言说她是祸国妖姬。难道她算计了他,还让他良心发现了?
或者是她这一世并不打算嫁给三皇子,就真的没有祸国妖姬之象了?
傅九机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她从来就不信这么神神叨叨的话。
天色虽然渐暗,但还尚未到就寝之时。
莺月下去后,傅九机正打算着修炼养气决,将这几日流失出去的灵气补回来。
不想殿外看门的小太监突然进来,朝傅九机上秉道:“司礼大人,国师大人求见。”
“谁?”傅九机略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句忱大人。”看门的小太监回道。
傅九机垂着眼眸摸了摸被她藏在衣裳里玉佩,心里有些拿不准句忱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若说是为了玉佩,那日算是抓了她个现成,既然当时都没有和她计较,不太可能此时再来找她翻旧账吧。
而且眼下天色已经颇晚,还来找她,难道……
沉吟一番,傅九机道:“你带他去会客的暖阁,我稍后就到。”
出了寝殿后没走几步,莺月为她掀开了暖阁的帘子。
打眼一瞧,清冷如月的句忱大人此时正坐在暖阁右手边的梨花木椅上。身上的依旧是一身月白的素袍,正正经经地坐着,只不过脸色似乎有些疲倦。
句忱今日才刚从宫外回来,一来就听说了傅九机封了女官和其中的因果,心底略有些担忧,还未作休整就不由走来了太央宫。
坐椅子上,他微微抬眼,看着穿着一身水红色长纱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曲线曼妙,突然意识到眼下天色已暗,自己这么冒然造访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对方洁白的脖颈在灯盏烛光的映衬下,折射出诱人的光线。
句忱猛然回想起那日在普明寺后山,自己昏过去之前,她靠得那么近,清香诱人,白皙的颈窝,一切仿佛近在眼前。
句忱连忙克制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傅九机进了暖阁后,并未走向主位,反而慵懒地靠坐在句忱正对面的梨花椅上。
如玉脂般嫩滑的双手搭在一起放在了小腹前,小巧的指甲涂着一层淡红的膏脂,两只穿了绣花单底鞋的小□□叠在一起,散漫又惬意,和句忱规整矜持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
傅九机一向随心所欲,矜持和散漫都由着心意来,看着眼前的人,她淡淡道:“国师大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句忱这才回过头来,声音清冷中透着一丝疲惫:“的确有事与傅小姐相商。”
“何事?”傅九机有些警惕地问道。
句忱盯着傅九机看了许久,斟酌了一番,才沉吟道:“帝命的寿数自有天定,莫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最终害人害己。”
傅九机瞳孔微缩,胸膛里的心跳得微微快了几分。
随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我的事,何劳国师大人费心。”
她没那个本事,也从未想过更改万帝寿数,句忱所说不过子虚乌有。
“天道本就深不可测,轻易不可更改,望周知。”
句忱见傅九机并未放在心上,也不想多劝,只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傅九机听到这句话,嘴角强行勾出了一个略有些诡秘的笑容。
其实此刻她心里正回想到此人上一世对她的断言,十分不快。
她站起身来,朝着句忱走了过去。欺身上前,轻轻抓皱了对方平整的衣襟,俯身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怎么,国师大人难道是想说小女乃祸国央民的妖姬,不该存在于世?”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小天使们后面想看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