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来。
陈素拿来银针,还有各色的丝线。
纪瑶挑了与衣袍同种颜色的湖绿色丝线,穿入针就缝了起来。
旁边,杨绍佯装看舆图,然而余光却总能看见她的身影。
屋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纪瑶很快就缝得七七八八,松开手,仔细一看非常满意,她的女红多好啊,几乎都看不出什么痕迹。再在上面绣半朵云纹,就大功告成了。
到时,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纪瑶拿过去给杨绍看:“侯爷,你看如何?”
针脚极为缜密,跟家里的绣娘都差不多了,杨绍心道她竟然还练过女红?前世可是什么都绣不好的,别说什么缝补衣物。
他目光有点惊诧。
纪瑶追问道:“怎么样,侯爷?”
“不错。”
通过他的检验了,纪瑶就去绣云纹,岂料刚刚把最后一针刺上去的时候,听到陈素的声音:“侯爷,太夫人来了,就在门口。小人说侯爷忙,可太夫人不听……”
“啊!”纪瑶吓死,放下衣袍就找地方躲。这个时候被撞见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在男人的房里,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她好像一只老鼠在找地洞钻,眼见旁边有个黄花梨方角四件柜门,马上就躲了进去。
杨绍眉头拧了拧,太夫人就在此时走入了屋内。
“你到底在忙什么?”她一来就抱怨,“朝堂那么多官员,事儿就堆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母亲,您有何事?”杨绍问,急着想要母亲走,生怕纪瑶在柜子里闷坏了。
“何事?”太夫人道,“陈府提前送来了帖子,下个休沐日你一定要去做客。”
这陈老爷是兵部左侍郎,他的女儿陈媛她早早就看中了,当时杨绍要娶纪瑶时,她就一并请来府里的,结果儿子没看上。现在又过去多久了?儿子都二十二岁了,别家的公子哪个还没有成亲?
太夫人心里着急。
柜子里好些衣服,又封闭,纪瑶缩在角落觉得闷闷的,加之有衣服上的熏香,便是有种晕晕欲睡之感。
那陈家的宴请他兴趣不大,可若不去,母亲又要不知道说什么了,杨绍道:“既然陈老爷邀请,自是要去。”
太夫人颇是满意:“你可记得了,别到时候又推三阻四。对了,我今日还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杨绍道:“非得要今日吗?”
“怎么?”太夫人实在生气了,“你难得一次在家里,如今跟为娘说几句话都没耐心吗?为娘又不是要逼着你成婚,说件正经事,你也不肯?”
杨绍捏了捏眉心:“您说吧。”还是顺着比较好,不然不定得说多久。
太夫人被他几次打断,兴致也不高了,说得会儿便站起来告辞。
临走时看到桌子上的衣袍,她拿起一看,上面还带着针,脸色就有点古怪了:“这是什么,你莫非还自己动手缝补?”要不是,这应该在绣房啊。
男儿家房里怎么会有针线,他又没有成亲。
杨绍道:“是陈素补的,他会一点。”
陈素神色一僵。
太夫人仔细看看这女红,很是惊诧:“陈素你居然有如此手艺?真是难得,男儿家居然还会女红……”她摇摇头,“你也该娶妻了,可怜,还自己补这补那的,学会了这等本事。”
“是。”陈素有苦说不出,反正也习惯被杨绍利用了,轻咳道,“太夫人说的是。”
太夫人看看这主仆俩,一声叹息。
等到太夫人走了,杨绍把柜门打开来。
只见小姑娘在角落里毫无动静,竟是睡着了,一张脸许是闷坏了,红得好像朝霞。
碰上去定是极为的滚烫,杨绍凝视她一会儿,想要把她从里面抱出来,可头一探进去,额头差点触到她的胸脯。他才发现,纪瑶已经长得那么丰满了,胸前鼓鼓囊囊的,好像峻峭的山峰。
不,柔软的山峰。
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此时一回想,只觉浑身涌上了热意,有点难以遏制。
偏偏她红唇就在眼前,他低下头在上面亲了亲。
好像羽毛在挠着她,轻轻的,痒痒的,本来纪瑶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光线弄得有些醒了,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恰好看到杨绍刚刚离开她的唇。她愣了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要站起来,只听咚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了柜子上,疼得她哎呀一声。
小姑娘眼睛里立刻涌出了泪花,杨绍把她拉出来:“你干什么,忘了在柜子里了?横冲直撞的。”
男人的手轻抚她的脑袋,竟然在给她揉。
纪瑶本来只觉得疼,想哭,忽然意识到头上有只手,整个都僵住了。
杨绍在干什么?
这不对啊,他为什么这样?
他不是被她气得要死,在报复她吗?他为什么揉她的头?不,他为什么刚才偷偷亲她?
纪瑶呆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