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泉,只是她都悟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她将视线聚在青帛上。
昆池在后面提到了“性光”,元婴凝出三魂七魄,即为“明心见性”,有光者,便意味着婴魂婴魄超凡脱俗。昆池自己的性光乃是“似云似雾,若存若亡,白茫茫一星微光”,他骄傲地写道,“为师行走世间,从未见过更甚者!”
兰不远顿时想起自己凝魄时那三道亮瞎眼的光。
……总不能是那个罢?
武红牧拆开了青缎,捧出一只匣子来。
“千沉木。”
“哦?”沈映泉抬起头来,“我曾在书中见过,千沉木乃是极奇异的木材,若是做成匣子,存放新鲜瓜果,可保千年不腐!”
“也可以让里面的东西不泄漏半点。”武红牧神色冷凝,紧紧盯住那一枚小锁。
它并没有扣上,只是挂住了扣环,将盒子盖得严严实实。
武红牧沉吟片刻,伸手取下了小锁,慢慢揭开盒盖。
便看见一缕鬼气从匣子里溢出,顷刻便消散在日头下面。
“白无常。”武红牧瞳孔紧缩。
兰不远放下手中的青帛,吃惊地望向武红牧,道:“确定?”
“确定。”武红牧斩钉截铁,“绝不会认错。”
“他事先找过昆池!”兰不远皱紧了眉头,“而昆池,偷偷藏了他身上一缕鬼气。为什么?”
“凶手。”武红牧的语气平静下来,“除了凶手,不会再有第二个理由。昆池一定感觉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妖圣袭城,与白无常有关?”兰不远疑惑,“他故意要害死昆池?”
“还有你身上什么无约之誓。”武红牧抬起了眼睛,眼中迸出一线寒光。
兰不远揉了揉眉心:“就看了这么一会儿书信,便精力不济了——想来,便是这无约之誓的功劳。如此说来,妖圣是幽冥的一枚棋子,用来消灭昆池的同时,给我下了咒。无道他……何必。”
兰不远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来自神魂深处的疲倦,运起焰灵气也无法抵御。
这种感觉她曾有过一次,那次在雅乌,她一心数用,操纵着焰灵气,同时帮助近千士兵消灭身上的蛊虫,心神损耗过大,幸得……
她瞳孔一缩,那股清凉至极的感觉又来了!
它不知从何而起,直指神魂深处最疲倦的地方,凉意沁过,像是沙漠中干渴的人,忽然得了一捧薄荷水。
兰不远顿时神清气爽。
她在识念中大喊一声:“御凌霄!”
“嗯?”御凌霄不情不愿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方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兰不远急急问道。
御凌霄仿佛重重噎了下。
半晌,他冷笑道:“兰不远,你是闲到思春了么。”
兰不远明白了,御凌霄没有察觉到。
那是什么?她凝神细细地体会,但无论是疲倦还是清凉,都已风逝无痕。
上一次,她以为那是芥子中琳琅君存放的丹药。但这一次,她知道绝无可能。
她的疲倦源于那个无约之誓,到了今日,左手无名指被符文“咬”过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但兰不远心中总有种腻歪的感觉挥之不去,那就像伤口处仿佛粘了一只水蛭,很恶心,一直在吸她的鲜血。
这样的伤害,若是丹药能治得了,那便是真正的仙丹了。
今时今日的兰不远,已能隐隐约约地摸到一些脉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有两方,正在利用她来博弈。而她,若不能成为棋子,那就是弃子。
不可信。
她盯着自己光滑如初的左手无名指尖。
这一次,算是又看清了一样——无道,信不得。
那些牵在她身上用来操纵她的命运的丝线,一半来自云端,一半来自地底。它们变幻莫测,无法看清,更不可能顺藤摸瓜。
兰不远喘了口气。
“兰,你还好吗?”“师妹,你怎么了?”
兰不远抬起头,望见两双忧心的眼睛。
她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帮帮我。”兰不远虚弱地说,“我只有你们了。”
武红牧额心凝出一只火凤:“放心,我定会帮你解除诅咒。”
火凤落在千沉木匣子里,围着匣壁绕了几绕,然后一展双翅,向着南方飞去。
“追踪白无常。”武红牧冷淡地说道,“我一个人去,就算被他发现,也不会引他疑心。”
“不要贸然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兰不远道,“我知道你想要为昆池报仇,但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