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琪又看到万鸿洲一抹盖不住的自得。
赵立斌想把所有罪名推给侯家父子——正中他下怀。
万鸿洲在炫耀他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了赵立斌,更可怕的是:他在试图蛊惑藏在她背后的侦探。
星琪一动不动。
时间在意识缥缈无着时毫无厚度。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只是一两秒钟,地上一坨飞速移动的不明物体和说不出的焦糊味唤醒了星琪神智。
当旋转的速度变慢,不难看出那是半只烤j-i,有东西擦着j-i翅膀嵌入墙板,余力仍能带动烤j-i撞上墙壁。
星琪把手电筒移向墙板上冒烟的弹孔。
黄铜弹壳留了半截在外面。
赵立斌双手抱头,重重拍响头顶,一只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动。
这跟之前的鉛彈有着本质区别。
也就是说,他的人被控制了。
赵立斌惊惧地望向星琪,几分钟前他骗妻子不要出去,说小偷会把他们都灭口了。
谁知道一语成谶?!
“谁?”
“反正不是你的人。”星琪晃晃脑袋,一字不差地复述侦探的话,“你告诉枪手,如果到时候不方便联系,就以倒扣酒杯为号,数五秒开枪,主要目标是胖子,其他人也无所谓。”
常颖恍若大梦初醒,“赵立斌?”
“不是……”赵立斌放开妻子,连滚带爬地往星琪方向接近,“到底是谁?”
星琪闪身避开赵立斌,听侦探指挥去开门,“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余光掠过万鸿洲,居然捕捉到他后退的瞬间。
电筒的光持续照明,他的喉结不住滚动。
让博士出现破绽原来只要半只j-i。星琪给自己讲了个笑话,很捧场地笑起来。
风带来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及丝丝凉意。
与此同时,长久笼罩心头的浓重y-in影悄然退散。
星琪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她踮起脚在夕阳下寻望,甚至想就这样抛下一切去找侦探。
但不行,身后一连串动静提示她,事情尚未完全了结。
常颖呆呆地站在那儿,手里举着只剩瓶颈的酒瓶。
赵立斌醉酒似的转了好几圈,软软地歪倒在地,一柄□□就c-h-a在他脚边。
“他……想……”常颖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出声,跌跌撞撞地进厨房,吐得惊天动地。
星琪在雨过天晴的夕阳斜晖下直视万鸿洲:“今年三月,你丢了一批货物。买家是你自己联系的,你给的价格很优惠,可以说白送。很不幸,就算白送,对方对延期交货的容忍度也非常低。他们给你下了通牒,所以你急需一批货周转。”
万鸿洲的右手背在身后,松动的表情再次恢复无懈可击,如同j-i,ng致的面具人,挂着标准微笑。
“别装什么c,ao控一切无所不能的博士了,你也会被逼上梁山,也会为了钱铤而走险。你顶多擅长花言巧语编故事,要么就死皮赖脸强行给自己加戏。”
星琪停下来,放下电筒,静静地注视着杵在角落的万鸿洲。
说话。
说点什么。
就这么放弃真的让人很沮丧,长久以来主宰她意志的博士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怎么连迈出y-in影的迹象都没有?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她记忆中的那么强大,而是那时候她过于弱小?
天色渐晚,星琪不耐烦等下去,“你想生根发芽当蘑菇吗?”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万鸿洲终于开口。
星琪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升学宴那天,是所有人的第一次,你有机会逃走,你没有。如果你离开了……就……”
他身体一震,话音戛然而止。
s,he入万鸿洲眉心的并非子弹,是一枚针。
他转动眼珠,找到亲自教化的实验对象。
“都是你的错。”他说,“那天,要不是你……就……”
不会是眼下这种局面。
赵立斌躺在地上,头顶汩汩往外冒血。
常颖吐完了,蜷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瓶酒,想往他头上倒,却是一口接一口地喝。
苏佩文抱着不知为何在昏睡中嚎啕大哭的侯秉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