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冷不防地瞧见房梁上挂的尸体,差点被吓晕过去,好在身侧跟着的婆子瞧见了,伸手扶了她一把。
其实,几具尸体而已,像王氏这种人又不是没见过,她之所以如此惊骇,是因着这些人是她派去的,如今她派出的人,竟然都掉在了这房梁之上,她心中难免发怂。
穆钟渊瞥了王氏一眼,转头吩咐人将屋内的尸体处理了,抬脚想要踏进屋内,又想到刚才这屋里还挂了几具尸体,心里难免有些发毛,当即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王氏让丫鬟扶着她也跟了过去,偶然扫到那屋里时,心里依然有些惊骇,不自觉地脚步就快了。
刚刚走到屋内,就听见屋里传来的谈话声。
“那丫头背后定然有高人指点,否则一个十岁女娃怎会有这样的胆识?”这是穆钟渊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
穆庆元下意识想到了女娃那幽冷的目光,本想要反驳,却听王氏道:“就算有高人指点又如何?不过是两个孩子,能成什么气候?”
“妇人之见。”穆钟渊冷哼一声。
王氏刚受了惊吓,又见穆钟渊竟然甩脸色给她看,当即面色有些不好:“怎会是妇人之见?我瞧着老爷是被那几具尸体吓破了胆吧。
穆庆元看看穆钟渊,又看看王氏,心道,被吓破胆的恐怕另有其人。
“你懂什么?若不是有高人指点那丫头,事情最后怎会被迫交给朝廷处理?若不是有高人指点那丫头,忠国侯府的隐卫怎会因着那丫头的三言两语就出手相助?”
王氏听了,不屑冷哼一声:“说来说去,我看老爷是怕了侯府里的那些隐卫,不过是一些常年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闭嘴!”穆庆元怒吼一声,看了看四周,脸色非常不好。
穆钟渊的面色有些难看。
王氏不知,可穆钟渊和穆庆元却是知道的,忠国侯府隐卫是太祖皇帝从皇室隐卫拨出来的,只因当年太祖皇帝遇难,穆氏老祖宗为救太祖皇帝心窝中了一箭,后来虽然保住性命,身体却衰弱,于是太祖皇帝拨了一批隐卫给穆氏老祖宗,后来就没有收回去,这么些年,早不知这些隐卫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王氏见穆钟渊神情凶恶,一时有些被骇住了,当下嘟囔了几句,没有再说什么。
穆钟渊瞥了王氏一眼,一锤定音:“如今情形不明,在没搞清楚那高人身份之前,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你,今晚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到!”
穆钟渊若是知道,自己以为的高人,不过就是他口中的小女娃,不知该作何感想。
而此刻,她口中所谓的高人正趴在床上,怒瞪着那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人。
“姐姐,景深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耳边是景深柔声细语,穆紫韵只要想到那个混蛋竟然真的打她,她心中就气的不行,尤其是竟然打的是她的屁股!
想她一个女子,竟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打了屁股,当真是奇耻大辱!
“喂,那人!”穆紫韵愤愤地喊了一声。
“冷傲。”
“知道你冷傲,不用强调。”
冷傲睁开眼睛,冷冷扫了穆紫韵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轻视:“我的名字。”
穆紫韵有些被他那仿佛她是白痴一样的目光刺激到了:“我管冷傲是你的名字还是阿猫阿狗的名字,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日,我要将你打的屁股尿流,让你跪下来求我,让我饶了你的命!”
“不会有那一天。”某人高傲地道,人如其名。
“话不能说的太绝,总有一天,会的。”穆紫韵咬牙道,眸光幽沉一片,有着不同于孩子的绝然。
冷傲只觉这语气有些让他惊讶,等到他转过头,只见一个小女孩趴在床上一脸苦闷:“景深,快给姐姐揉揉,疼,好疼。”
“姐姐,真的很疼吗?我去给你找药。”穆景深一听穆紫韵喊疼,当即慌了,转身就滑下了床,打算去找药,路过冷傲身边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了过去,狠狠踩了冷傲两脚,然后像是兔子似的,迅速地遛了。
穆紫韵愣了片刻,被穆景深的动作逗乐了。
“还是景深最疼我!”穆紫韵边笑边道。
景深还活着,真好。
穆紫韵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不一会儿,景深就提着一个笨重的药箱过来了,脸还有些红,毕竟是个孩子,对他来说,反抗一个能力比他强太多的人,多少有些怕。
瞧着景深红着脸有些胆怯的模样,穆紫韵伸手将景深拉过来:“景深别怕,姐姐跟你说,这个世上好人都是被欺负的,所以,我们不要做好人,我们要做恶人,以恶制恶!”穆紫韵说着,瞪了冷傲一眼。
“姐姐,我知道了。”穆景深说着,低下了头,眸光沉了几分,像是在想些什么。
穆紫韵伸手轻抚着穆景深的小脑袋,颇有些欣慰。
冷傲只觉一阵阵无奈。
他不知道穆紫韵小小年纪哪里来的歪理,不过那看似荒谬的言论,似乎又有那么些道理。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轻微的声音,人耳几乎听不到,因着晃神,他差点错过。
他迅速将屋内的灯吹灭,然后走到床边,低语:“我有事要出去一会,你们先睡。”话落,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
“不要走。”小女孩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过了会儿又听到一声更加低微的声音:“刚刚屋里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