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卫指导员,这他妈的在大会上能说吗?你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卫小光凑近郭二麻子,「大会上不能说,可这不是小会吗。嗯?」说着调皮
地挤了挤眼。郭二麻子骂了句,”真他妈的有你的。」便不再说什么。
「下面,由地狗崽子鲁小北揭发林大可是如何和他妈妈搞破鞋的。」
……
经过反复的排练与预演后,批斗林大可一伙的员大会轰轰烈烈地召开了。
大会原定由别人持,但最后仍然由卫小光持,只听他一声大吼,林大可、
鹿一兰等七八个「全无敌」组织的骨干分子被一字押上台来,乖乖地撅在了林大
可们经常批斗妈妈等使用的高台子上。
在一阵开声白后,第一个上台发言的,便是鹿一兰的丈夫连少华。其实,这
连少华并不属于「从头越」,他没这资格参加任何的造反组织,他和我父母一样,
是被管制分子,是专政对象。以他这样的窝囊废,他也不愿意上台自揭家丑,但
上不上台发言,对于贫下中农来说,是可以自愿的,但作为专政对象的连少华们,
就不由得他愿意或者不愿意了。
因为身份的原因,上台以后的连少华,尽管是揭发林大可、鹿一兰罪行的,
但却不是在为革命群众准备的放置于桌子上的话筒前站着发言的,而是在为挨斗
的反革命们准备的立于台子地面上只有一尺高的话筒前跪着发言的。念完了毛
席语录后,很快地,他的揭发进入了正题:「鹿一兰早在四川,就是已经被定性
为疯狂抵制革命样板戏和反对江青同志的黑干将,是川剧团里有名的小爬虫……
她为了靠近‘全无敌’反动组织,与林大可勾搭成奸……他们在我家搞破鞋,
睡我家炕上,要我睡地下……」
台子下面的群众一阵骚动,象是一阵滚雷从远处涌来。
连少华继续着:「林大可和鹿一兰在我家炕上干完了坏事,还要威胁我,说
要是我敢到革委会告状,他们就把我弄到全公游街……」
也许是被欺负的太久,一贯被人欺负却从不敢吱声的连少华竟然走到林大可
身边,抡起手「啪」、”啪」连打了林大可几个耳光,然后问道:「林大可,你
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林大可使劲地低着头,回答:「是……我有罪……」
「你用我们家的炕头,还把地婆赵玉美捆过来在炕上做坏事,让我和鹿一
兰给你们看门望风,你说,有没有这事?」
「有,我认罪……」
连少华又走近自己的老婆鹿一兰身边,却没敢按照会前卫小光等要求的揪她
的头发,只是冲着深度弯着腰撅着屁股的鹿一兰问道:「你臭不要脸的,你在家
里偷唱反革命的封建旧川戏,是不是事实?」
鹿一兰也规矩地回答:「是……我有罪……」
「你说过无数次《红灯记》不好看,说它的唱腔不美,承认不承认?」
「承认,我认罪。」
「你把林大可带回家搞破鞋,还说我没用,嫌我个矮没劲,说林大可长的怎
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会在炕上玩花样,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能听到这样的发言,对于长期禁锢着的人们的性欲,是一个怎么样的刺激呀,
台子下面的革命群众起着哄地狂吼起来,掩没了鹿一兰的回答。
连少华又继续双手捧着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问道:「鹿一兰,你……你……」
你了半天,没有念下去,却一下子把头抵在台子地面上,双手捂住脸,哭了。
卫小光本来对连少华缺斤短两的发言就不满意,看到这个样子,便走过去,
狠狠踢了他两脚,怒斥道:「连胖子,你贪污国库,侮辱领袖,罪该万死,今天
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还胆敢隐瞒,跪直了,继续说。」
连少华被迫地继续了,「鹿一兰,你和林大可搞完了脏事,弄脏了被窝,让
我给你们洗,连林大可的裤衩都要我给洗,我不干,你就仗着林大可的权势捆上
我批斗我,还把弄脏了脱下来的裤衩往我脸上搓,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台子下面又是一阵狂呼,鹿一兰认罪的声音再次被掩没。
……
连少华发言完毕,却没被允许下台,而是继续留在台子上,在距林大可们一
帮子五花大绑着挨斗的「全无敌」成员的一旁,背着手撅着。
下一个上台发言的是中学一位中年的女老师,人家是出身贫农的革命群众,
自然地是站在桌子前,对着话筒发言的。她历数了林大可仗势欺人的种种罪行,
揭发了其假造反而真复辟的阴谋,又对着鹿一兰揭发其隐瞒其反动出身,又钻进
「全无敌」组织阴谋复辟资本义的罪行,之后又狠狠赏了她几个耳光后下台去
了。
一个革命的小将走上台子,当场扒掉林大可的一只臭鞋,举到鹿一兰面前,
「叨着,你不是就想捧他的臭脚吗。」
鹿一兰乖乖地张开嘴,把那臭鞋叨住。
再下面是我的妈妈郑小婉上台发言。她和连少华一样,没资格站着发言,同
样是跪着发言的。在按照事先郭二麻子们给她准备的稿子念完一段后,她起身走
近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