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傅清梨率先惊喜地叫出声。
差不多一年不曾见过面,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傅夫人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他,吁一口气,轻唤他:“老三。”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收缩瞳孔,两秒后,继续自己的步子。
傅清梨喜悦地迎上前:“三哥,原来不止三嫂在这里,你也在这儿。可你和三嫂不是离婚了么?现在是又准备复——”
傅令元目不斜视地径直从傅清梨身侧掠过。
“合……”傅清梨的话在戛然中断一秒种后续上,语音却是完全弱下来,再无方才的兴奋。
她错愕,两只眼睛跟随着傅令元的身影而移动,看到傅令元不仅掠过了她,对傅夫人同样熟视无睹。
傅夫人极轻地蹙起一下眉头。
“三哥!”傅清梨飞快地追上去,绕到傅令元的跟前,挡住他的去路。
傅令元这才被迫停下脚步,俯瞰傅清梨,面无表情:“有何贵干?”
“我和妈在这里,你没看到吗?”傅清梨愤慨。
傅令元神色不改,倒是转过身,看了一眼傅夫人,疏离而客套地稍稍颔首致意:“你好,傅夫人。”
旋即他回过头来,接着问候傅清梨:“你好,傅小姐。”
“三哥,你……”傅清梨因他的冷漠无情而红了眼眶。
傅令元颇有些不耐烦:“如果没有其他事,烦请傅小姐让个道。”
傅清梨和他杠上了似的,不仅不让道,还故意展开双手做出阻拦:“三哥,你知道妈有多担心你吗?你可以和爸不和、可以和爸吵架,但我们其他人没有得罪你,也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可以践踏我们对你的关心?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傅令元轻轻一哂:“傅小姐要认亲,去其他地方,这里没有你的三哥,不要来打扰别人的私生活。”
前所未有的不客气。
傅清梨气得说不出话。
傅令元的视线则已越过傅清梨,看到从病房里出来门口的阮舒,更有站在阮舒身后推着轮椅的“梁道森”。
和“梁道森”的目光遥遥一对上,傅令元湛黑的眸子眯起一股子幽暗,愈发顾不上和傅清梨讲话,迈开步子极速朝病房去。
傅清梨被他狠狠地撞到一把,捂住疼痛的肩膀踉跄了身形,委屈想要骂骂傅令元,一扭头,看到阮舒和“梁道森”,她安静下来。”
傅令元径直行到阮舒跟前,眉峰耸起:“怎么回事儿?怎么出来了?”
他是无视掉“梁道森”的,“梁道森”却给他自己找存在感,邦阮舒回答:“医院的环境不太好,我要带她出院养伤。”
傅令元掀了掀眼皮子,眉目沉冽,直接和他怼上,冷声质问:“谁给你的权力?”
“梁道森”维持着应该具备的彬彬有礼,只用了一句话回应他:“傅先生,我是她的未婚夫。”
不仅在强调梁道森的身份,更在反问傅令元的身份。
傅令元的瞳眸霎时如凝了冰雪。
这边傅清梨在“未婚夫”三字入耳后,完全错愕住。
傅夫人迈来两步,到傅清梨的身边,皱着眉头看傅令元和阮舒的方向,问傅清梨:“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的,妈。”傅清梨一脸懵,“我只是碰到三嫂,知道她在这里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了解。”
褚翘的声音在这时传出:“欸,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大家全杵在这儿?”
她是从电梯里出来的,注意到傅夫人也在,愣了一大愣,匆匆转眸看傅清梨——怎么她不过去接了个电话,就成这样了?
傅清梨无法解释,吐吐舌头,满面歉疚。
与褚翘恰巧在楼下遇到而同乘电梯的庄爻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则表情一变,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姐!”
正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阮舒如获大赦——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不愿意闻野老爱犯贱挑事的嘴巴再讲出进一步刺激傅令元的话。
要知道,她当初就经常被闻野气得经常炸毛。
而在江城时,闻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过傅令元的容忍底线,加上之前他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的各种举动,以及这回她的枪伤,她非常清楚,傅令元对闻野的憎恶程度远远超过她对闻野的厌烦。
如今身处荣城,闻野不比在江城时有优势,傅令元又没有了在海城时的顾忌,她着实担心傅令元一时冲动做出对他自己不利的事。
“你怎么来了?”这句话,庄爻问的自然是“梁道森”,声音是尽量压着的,压住了音量,却并没有压住愠怒,眼神则是异常陡峭的。
“梁道森”的视线从傅令元转到庄爻身、上,重复:“我是她的未婚夫,我现在要带她出院养伤。”
“我是她的弟弟。”庄爻如是道,“要出院也得先问医生的意见,等医生的确认。”
褚翘虽不明具体状况,但肯定是站在傅令元的阵营,忙不迭上前来,和善相询:“梁先生是对这家医院哪里不满意么?着急着带小阮子出院?林家小弟说得对,就算要出院,也必须先向医生确认,小阮子适不适合离开。”
然后她才稍微展露出些许强势:“小阮子是我带来医院的,她现在归我管,要走,怎么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吧?”
大有先礼后兵的意味儿。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未收敛,看起来友好依旧,甚至反问“梁道森”:“梁先生,你觉得在理不再理?”
庄爻和褚翘一搭一唱般地再接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