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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席景煊慢慢抚摸着琴键,转头看向谢玉然:“然然,给你办手续的时候,我和医生交流了一下,”他直视着谢玉然的眼睛,缓缓说道:“医生的建议,也是在治疗结束后找个地方好好休养,我和爸妈他们商量过后,决定还是我和你一起……”
没等席景煊说完,谢玉然就有些诧异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工作呢?”
“一些可以远程处理的,我就在那边处理了,其他的就交给星星了。”席景煊安抚地笑了笑:“我和星星解释了,他也让我好好陪你养病,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个,席景煊又撑着下巴偏头看他:“就当是长期休假了,我工作那么久也没怎么休息过呢,”他问谢玉然:“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因为谢玉然身体情况特殊,这次的演唱会,谢玉然甚至没怎么彩排,只在演唱会开始当天与乐队粗略地合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不久,演唱会就开始了。
这是谢玉然常年合作的乐队,即使只有一次彩排,谢玉然也仍然对这次的演唱会充满了信心。进场后不久,全场灯光熄灭,接着,马上就有蓝光打在了谢玉然的身上。
席景煊还是坐在台下,上次那个位置,只不过这次坐在旁边的人不再是上次那个提醒他不能拍照的姑娘罢了。
由于是告别演唱会,在当初宣传时,便已经表明了允许歌迷们拍照摄影,然而即使如此,在演唱会刚开始时,也并没有看到太多闪光灯,预想中的快门声满场的情景也并没有出现。席景煊环视一周,见许多来了的歌迷都举着应援牌,坐在自己两边的两个姑娘眼中含着一包泪,等谢玉然出现在舞台上时,轰然而下。
与此同时,席景煊有些诧异地发现,在场所有的歌迷都猛地一下举起手中的应援牌,向着舞台大喊:“然然!谢谢你!我们永远等你回来!”其中还包含着一些歌迷近乎破音的喊声:“治疗加油!”
因为坐得近,席景煊甚至能看到,正站在舞台上的谢玉然呆愣地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缓缓举起麦克风,声音里带这些哽咽:“谢谢大家。”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我一定、一定会好好治疗,再回来的。“
席景煊听到自己前后左右的歌迷们,一同放肆地放声大哭。
不多时,音乐声渐渐响起。这是谢玉然前两张专辑中的一首大热曲,不仅在歌迷中,甚至在路人里都有着极高的传唱度,演唱会是在谢玉然的个人官方网站与个人微博中实时播放的,当前奏响起时,就连来凑热闹看看演唱会的路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
席景煊更是不例外。
在治疗期间,他无数次听到谢玉然哼唱这首歌,唱完了还要满眼带笑地问他:“哥哥,我有唱跑调吗?”
当然没有。
即使失去了听力,唱歌也仿佛就是谢玉然从出生时与生俱来的技能,他的脑子里似乎有着一架钢琴,甚至是一个乐队,纵然听不见任何伴奏,他也能跟着录音棚的原曲,很好地踩着节点唱出歌词,完成一次完美的演唱。
在演唱会上,能够听到伴奏的他,表演则更加完美。他埋着头,一边听着伴奏,一边又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拍子,连握住麦克风的手指也在轻轻地敲打着——这是他自耳聋过后留下的习惯。
前奏结束的前一秒,谢玉然将麦克风稍稍拉远,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歌唱。
这首歌是一首典型的芭乐情歌,抒情的调子,深情的唱法,它也曾因为成为某部大热电视剧的片尾曲而大红大紫,在大街小巷里播放过。这首歌在网络上有着无数翻唱,可不论哪个翻唱,却都唱不出谢玉然的味道。
席景煊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舞台上的那个人。
他光芒四射、气场逼人,比席景煊所熟悉的大多数其他明星都要适合这个舞台,热爱这个舞台。
然而,他却必须离开。
第一首歌结束后不久,谢玉然马上唱起了第二、第三首。前面几首歌结束后,他便坐了下来,还顺便喝了口水,笑着与粉丝聊起了天。
谢玉然的病让他不能在演唱会上长时间、连续不断地歌唱,这对他的耳朵来说是极大的负担,在售票时,官方也非常遗憾地宣布了这个消息,粉丝们在心疼地同时,也纷纷表示了理解。不过,为了不让粉丝们的利益不受侵害,谢玉然还是选择演唱与上次演唱会相同的曲数,除了演唱会的时间要延长,两次演唱会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聊了一会儿,谢玉然便感觉好多了。他再次站起来,却没有示意乐队开始,反而将麦克风插在前面的麦克风架上,然后举起手,热情洋溢地大喊:“这是这首歌的动作!大家跟我一起做!”
这是谢玉然在演唱会上最喜欢做的事情。不仅是这次和上次的演唱会,就连前世也是如此。
“我喜欢和歌迷互动,”席景煊问起来的时候,谢玉然是那么说的,他眼睛发亮,脸上挂满笑容:“如果没有互动,但只是我一个人在上面干唱,又哪有什么意思呢?”
他将自己这个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