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狐独坐一边听着夏璎珞与上官燕在谈生意。
只消几句,上官燕这最爱享乐之徒居然主动开口答应去北边打前站,选址商铺,准备开设点心铺子。
风若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份醋意。
独自喝了几杯闷酒,却见二人越谈越投机,完全将他遗忘了。
夏璎珞正与红衣公子细细规划商铺之事,突然听到身边‘砰’地一声响,吓了一跳。
转头却见风若狐手中的酒盏跌碎在地上,锋利的残片将他的手指割破,血染了一手。
上官燕也吓了一跳:“若狐兄?”
风若狐铁青着脸,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夏璎珞第一个反应过来,她马上起身道:“小公爷身体不适还是少喝点为妙。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上官公子北行之前,我与你践行便是。”
说着她离了雅间。
上官燕急忙起身相送,只留下风若狐一人在包间里。
夏璎珞上了马车,上官燕在一旁苦笑道:“夏小姐真是精明,把个大麻烦扔在这聚仙楼里,自己倒是先跑了。”
夏璎珞歉意的一笑,“小公爷久居夏荷园并非长久之计,长痛不如短痛,他也该回王府去了。”
“希望如此吧。”上官燕叹息道。
马车离了聚仙楼,夏璎珞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终于将那铁面狐狸送出去了。
虽说这数日来,她逐渐了解他的心意,但她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就连晓云都看出些端倪,只怕整个夏荷园的人都已经猜出了其中的奥妙。
人人都道这小公爷冷血无情,可他却偏偏看上了这商户出身的锦郡主。
而且那晚他失控的抱着她,脸上惊的一丝血色皆无。
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得到他对她的感觉,是出自一片真心。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夏璎珞于车中微合双目,将心中生出的那些许暖意生生压了回去。
无情便不会被情所伤,无爱便不会被爱所骗。
这一世,她不需要感情这种牵绊。
或来,或走,都由她。
或生,或死,俱都由已决定!
夏荷园中原本被烧毁的正房还在翻修,所以她只得临时住在别院。
远远可以望见桃花园中花瓣飘,她突然想起之前曾经答应过某人,日后要请他喝桃花酒之事。
她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得便带出几分笑意,晓云在一旁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欲笑。
虽然小公爷这数十日来一直在园里烦着她们大小姐,见她被气的抓狂,或是无奈,却总感觉只有这样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不然平时,大小姐总是轻言浅笑,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夏璎珞将小公爷丢在聚仙楼的第三日,上官燕差金掌柜来夏荷园查看翻修正房工匠们的进度。
一见夏璎珞金掌柜便苦了脸,笑道:“锦郡主,您可是害惨我们上官爷了。”
夏璎珞一愣,“哦?不知金掌柜所言所为何事?”
“就是那位……爷啊!”金掌柜咧了咧嘴。
夏璎珞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那位爷留在我们聚仙楼不走了啊!”金掌柜苦笑道,“我们上官爷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天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动辄要是惹他生气了还扬言要烧了楼呢……”
夏璎珞嘴角抽了几抽。
她终于明白了金掌柜所指的是谁。
小公爷,风若狐。
没想到他居然赖在了聚仙楼里。
“他为何不回王府?”夏璎珞诧异道。
金掌柜低声道:“那位爷说……他现在丢了官,要找人养活,准备留在聚仙楼里蹭一辈子饭!”
夏璎珞“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金掌柜却差点哭出来,道:“锦郡主,您还乐,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快要吓死了。
上官爷说了,这人是您留在聚仙楼里的,他一日不走,上官爷便一日不能离开都城去北边寻地开店……”
夏璎珞微挑起秀眉,假意怒道:“我又不是小公爷的娘,难不成我还得管着他不成?什么事都赖上我……”
金掌柜被她这话惊的张着嘴,半晌没有合上。
虽然他也知这锦郡主是商户出身,并非宫里的千金娇躯,但有女人敢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那可是小公爷啊!
虽然只是说笑,可这话要是真传到对方耳朵里……
金掌柜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脑袋被人砍下,挂在聚仙楼外当酒幌……
不论金掌柜如何游说,夏璎珞就是不应。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金掌柜倒真的不敢再小瞧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女孩简直就是人精!
金掌柜只得无奈的回去向上官燕复命。
他刚走不久,夏荷园门前便来了聚仙楼的小厮,交给门房一张条子后便匆匆离开了。
崔妈妈见了条子后急急的赶来,称夏府的老夫人病了,想要见她一面。
夏璎珞一愣。
她记得自己的祖母当年并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为何现在突然称病,并差人来找她回府?
她正在诧异,崔妈妈突然低声对她道:“听说……夏府的飘香居被烧了。”
“飘香居?”夏璎珞马上意识到这绝不是老夫人生病这么简单的事,便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叛党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