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芳秀眸一凛,连连点头,满脸担忧道:“我们快快南下吧,别耽搁了!”
周承飞缓缓站起身来,将龙渊剑收回匣中,看着萧廷芳忽然一笑,慷慨激昂的喊道:“好厉害的萧师姐,我代表天下所有剑客向你祝贺,你的剑法继李天立、萧文宗、周承飞之后正式排列天下第四,刚才我在昏迷之时你的剑法鬼神难测,杀的这帮恶人人仰马翻,若没有你的保护,我已经死了,救命之恩,小弟这厢有礼了!”言毕朝着她抱拳作了一揖。
“你最后也反救我一命,不用谢了,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谢谢这些废话了!”萧廷芳冷然道,知他有意逗自己开心,心中却有些发窘,原来他之前昏迷全身伪装,自己直到最后被他内力传心才知道受骗,忍不住又问,“你原来根本就没有昏迷,你的箭伤真的不要紧么?你……假意昏迷,就为了对付轿中那人,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跟踪的?”
周承飞如若不闻,却是缓缓弓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石粒攥在手中缓缓摩挲着,他转过身看向了远处那辆马车,那拉车的骏马由于主人身死受到惊吓,此时不住地踱着蹄子,车厢之上,那几只粉红色的鸟儿频繁地蹦蹦哒哒,它们叽叽咂咂的声音愈发尖利,萧廷芳看见周承飞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几只粉色小鸟,不由心中电闪。
周承飞倏然扬手,嗤嗤声响,手中几粒小石粒犹如出弦之箭激射而出,几只小鸟血水迸溅落了下来,粉红断羽飘扬于空。
“谍刺鸟是番外之术,却不知今日此物如何到了中土?”周承飞脚步再移,又走到了那名轿中人尸身之旁,只见这面容粗犷的刀者膀大腰圆,特别宽阔的面部汗毛极长,种种生理特点显示不似中原之人。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谍刺鸟会在这里出现?”周承飞喃喃自问。
“什么是谍刺鸟?”萧廷芳已经肯定了周承飞能洞察先机是从这几只鸟身上得出由来,然而一路来自己却没留意到这几只鸟在跟踪,自己原本有些嫌他伤势太重需要人照料影响南下进程,却不料一出来就被他保护了,越想越是汗颜。
“谍刺鸟起初是漠北少数民族猎人训练而成用于追踪大型猎物所用,它极善隐蔽,不易被人所察,随着时间推移,所用逐渐多端,后被游牧军队用于锁定敌军,更有居心者用其跟踪监视私人。”
周承飞又道:“我实在该好好谢谢你,刚才出手救我的时候可真是拼命,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要了……”
萧廷芳玉靥一红,眉梢闪过不屑:“你假意昏迷恐怕就是为了看我在你遇到危险时会怎样吧?放心,你救过我一命,这条命无论何时,我都可以还给你的……”她一边说着却发现周承飞的脸色忽然怔住了,他似有些感怀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那现在,你已经不欠我一条命了,因为,刚才你已经还了。”
不知怎得,萧廷芳听到他这样说心中就莫名一酸,而这短暂的心酸过后接踵而来的是心慌的感觉,她岔开话题,眼睛也假装看向别处:“谍刺鸟这玩意我都没听过,想不到周大爷知道的这么多,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很不简单!”
“这是小意思了,想当初我十三岁那年就在深山独自与狼群周旋了几个日夜,那狼王可比人要狡猾多了,一点小小的跟踪术,倒还难不倒我……”周承飞很快从失神中恢复过来,越说越得意,直到萧廷芳紧抿红唇,脸现反感之色……
“继续吹啊,我可没叫你停!”萧廷芳冷哼道。
“我的牛吹完了,该和你说正事了。”周承飞神秘一笑,环首四顾,看了看那些无主的马儿还在惊恐地来回乱窜,对着萧廷芳道,“得委屈你一下了,你今晚得暂时和我共乘一骑,到了明日你再到市集马一坐骑吧!”
“什么?”萧廷芳瞪大了眼睛,怒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占本小姐便宜!”
“我是那种人吗?这些马儿目睹我们杀了它们的主人,怎么可能任由我们驾驭它们南下,即使要驯服它们,也要花些时间,而我们又要赶路,所以你只有和我共乘一骑了!”周承飞认真地看着萧廷芳,见她毫无反应,又喊了一句,“别忘了白龙马是我的!”
马是世界上最有风骨最有感情的动物,他说得不无道理,银亮如水的月光下,萧廷芳看了周承飞一眼,只见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模样有些痴傻,她忍不住笑喝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盏茶功夫之后,两人一骑迅即南去,周承飞坐在马的前面,他虽然看似行动无常,却在刚才一番打斗中牵动箭伤,他的腿上还缠满了绷带,彼时动时还不打紧,此时一停下来箭伤之处就似有无数根尖针在刺,强烈的刺痛叫他疲惫的又伏在马背上喘息起来。
坐在他背后的萧廷芳见了他这般煎熬模样,明白了他起初的昏迷并非假装,而是他真的很累,只怕刚才出手都是强撑了口气,闻着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她的心在忧虑的同时又燃烧起一丝期盼……
如此行了数个时辰,眼看天色微明,两人来到一个临近前方的伊川县的小镇,连夜的赶路本是十分疲惫,再加上需要买马,周承飞腿伤终是不便,两人宜合计干脆来到一家小客店投宿了,萧廷芳安顿好周承飞在客房床上卧倒休息,自己却扬言要出去买马急急忙忙的出了客店。
此番周承飞带伤出动,经过连日奔波,疲惫已极之下竟抵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