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刚刚觉得自己行刺逃生后有点主角光环了,却又可能会死在狼口。
“这可怎么办!”梁夫人也被沈容的话吓的脸色惨白,唇间无色,她忙左右看看,道:“那还愣着干嘛,咱们快赶路罢。”
“梁伯母,这条路也不知是谁选的,眼下车夫都不见了,又黑着天,说句不好听的,您别介意,赶路也是等于送死。”沈容声色平平,思量了片刻:“那些野兽都是怕火光的,先弄几个火堆出来,以不变应万变,一切待田良回来再说。”
梁夫人小心拿眼瞧了沈容,觉得沈容是话中有话,这条路是她选的,可她再看沈容时,对上她那双乌溜溜灵动的眼眸,暗自摇头,这么大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遂她喊了自己府上的婢子-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将火折子拿出来。”
这里不缺的就是树木枝桠,那些婢子在丛林边沿处捡回来一些树枝一个个堆积起来,围成了一个火圈。
不过片刻,嘶啦嘶啦的火声就在周遭响了起来。
并不平坦的土路上,尸首遍地,沈岚与沈琳二人看见那血淋淋的尸体不敢下车,沈岚又喊了沈容,让她也快上马车来。
沈容趁着这个时候,压低了声线与他道:“此次多谢你出手相救,你这是从白马城来?”
季扬闷哼一声,算是答了沈容的话,却没有告诉她,其实上次她们将离开白马城,季扬就紧随其后了。
只是他居无定所,便一直在外游荡。
“我瞧你身手不错,又刚从白马城来,你若是一时找不到事做,可以先到沈府当差。”让一个高人在沈府当差,确实有些大材小用,她想了想,又说:“当然你是自由的,凭你的身手,留在沈府是有些屈才。”
“不屈才。”他冷不丁的开口:“有口饭吃就行。”
“……这个你放心,饭管饱!”沈容神色微闪,讪然笑道。
虽知道他姓名,但还是问道:“你可有名字?”
“季扬。”他低沉的声音落地,忽然俊朗的眉峰皱起,深褐色的眼眸中杀气腾腾,就像是一直猎豹,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名字挺好的,就不用改了。”沈容说着,循着他的目光四处张望,周边火光萦绕,不见其他。
不一会,似是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他的神色才渐渐恢复平常。
沈容跟赵氏拿了几块点心分了季扬:“先填填肚子,这一夜很长。”
又让几个侥幸活命的小厮将地上的尸首都搬到一处,堆在一块。
将那些个尸首隔离在火光之外。
她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才回了马车。
“那人……不会是偷溜了罢。”沈琳缩在角落里,干渴的嗓子破了音,喑哑低沉。
谁溜田良都不可能溜,不是沈容相信他,而是她相信谢钰挑的人。
夜深沉,万籁俱寂,隔着空幽的山林,声响不绝的狼嚎声听的越渐清晰。
“嗷呜……嗷呜呜……”
任谁听了都不禁浑身打一个冷战。
沈容也不如之前沉得住气了。
田良尚未回来,凭季扬一己之力,根本敌不过那凶猛的野兽,她沉了沉,垂眼看着燃燃烧起火焰,心里不踏实。
“这声音……”沈岚眉头紧皱,下意识环紧了沈容:“阿容,是狼,看来真的引来了狼……”
“有这些火把,它们尚不敢过来。”沈容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顾忌的。
沈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它们怕火!怕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狼嚎声渐渐又平息了,沈岚正为此欢喜时,却忽然惊呼一声,指着沉沉夜色中的幽幽绿光,捂住了嘴巴。
一只,两只,三只……她默默数着夜色中泛起的幽幽绿光,凉了整个脊背。
它们与黑夜融为一体,只露着深深绿眼,散着低低的吼声,就连季扬都绷直了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下可好,原先盼着田良快些回来的沈容,如今只期盼田良别出现。
他现在露面,只会将自己陷入险境。
另一辆马车内的梁夫人与梁玉莹皆大气不敢出,梁玉莹缩在梁夫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她悄悄出声:“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难不成也想害咱们丧命?”
若不是那些突然冲出的刺客,她们早回了永安城。
梁夫人精致妆容已花,她听了梁玉莹的话,摇头:“这不是咱们的人。”
齐太后手下的暗卫,都是精挑细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最后一个活口的刺客,胆小懦弱,不打成招,功夫不精,这绝对不可能他们的人。
他们的暗卫在被生擒时,会服毒自尽。
梁夫人只是没想到原来不止她们想要沈容的命。
想来不用她们出手,沈容的命就会断送在别人的手里。
梁玉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嗤笑道:“也是,就她那德行,,不知有多少仇家呢,这次还害了咱们,娘,咱们怎么办,不会真的要死在这罢……”
那些尸首距离火光有一定的距离,这是沈容为它们准备的,穷途末路。
狼怕火,所以它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冲向马车的活人。
只要他们挨到天明就好了,又吩咐那些小厮时不时的添柴,生火,以免火熄灭。
沈容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光之外的那群饿狼。
穿过杂草丛林窸窣的碎步声在寂静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动了,它们动了……”沈岚压低了紧绷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