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的制衡,所有的想法在遇见一个名叫花恋蝶的白发女人之后全被打破了。
他唤她花姐姐,深深爱上了她,就像当年的先帝爱上他一般。不,他的那份爱比之先帝对他的爱还要浓炙,还要疯狂。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所求的只不过是让他守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夫君之一而已。
可是,她却不愿意让他与她一起承担危险,下药迷晕了他。心很痛,很痛,却不得不留守在侯府睁眼等到早朝。
站在朝堂上,他一直等着,该她站立的位置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坐在龙座上的越昊昕。他的心除了很痛,还很空,甚至带着丝丝绝望和恐惧。他怕,怕昨日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怕曾让他欣喜若狂的赐婚最终化成镜花水月,一场美梦。
直到看见她与越昊昕一起出现在大殿中时,这颗心才慢慢散去绝望和恐惧。昨夜发生了什麽事,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一点,凭越昊昕的x子,绝不会只是单纯地与花恋蝶叙旧缠绵。他几乎可以想象这当中经曆了怎样的生死抉择,才会有了今日早朝的同时出现。越昊昕,这个生x寡情的帝王已变得多情,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的威胁了。他该庆幸自己所爱的女人平安无事呢?还是该痛恨又多了一个男人来瓜分自己的女人?
她无视规矩,堂而皇之地从他身边缓缓走过,撩起一缕微风,留下一句极轻极柔的“我爱娈栖娃娃。”瞬间融化了他纠结茫然的心。对面清朗的面容朝他绽开温暖明媚的笑,丝丝柔情从笑意里溢出,一点点渗进他的心窝,似在告诉他她真的爱他,爱他这个并不完整的男人。
眼眶有些酸胀,x腔涨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幸福。倘若不是在众目睽睽的肃严早朝中,他定已是抑制不住地奔过去抱住她亲吻哭泣了。花姐姐,你不想我面对危险,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你面对危险?只此一次了,再也不许有下一次,再也不许抛下我独自面对危险了。
迅速敛下眼睫,硬生生地逼回快要溢出的y体,柔若春花的粉唇悄然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景烨王被那抹含带着狡黠和俏皮的温柔笑意撩拨得心里一动一软,因被下药醉迷过去的憋怨刹那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是不知道他的请婚会为声誉已经顶天的花儿带来怎样可怕的危险?只是花儿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爱上的女人,在尔虞我诈中独自生活了近三十年,他太贪恋这份心动的美好滋味了,哪怕有一丝丝失去的可能他也难以忍受。他需要一个能确实守在花儿身边的身份,就算这做法会给花儿带来危险,会让世人对他诟病,他也全不在乎。
花儿的安危由他一力担起,即使面对皇权的威压,他也敢抗旨违逆,甚至弑君也在所不惜。但花儿却迷晕了他,独自走向危险。
半夜从王府中醒来,他心痛落寞,却也骄傲幸福,这就是他所看中的女人。无论面临怎样的危险,她所想到的首先便是保护她的男人。身为她的男人,既觉着感动幸福,又难免有些些无奈。请婚时,皇上凤眸里瞬间掠过的浅澹杀机他没有错过,但他相信他的花儿。花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愚笨,以卵击石的女人,她既然敢将他和娈栖迷晕独自面对,便必定有着绝对的把握脱离危险。
他不知道她会以何种方式脱险,不过他会等她来找他。是继续站在朝堂为国为君效命也好,是隐姓埋名浪迹九州也罢,总之,他都会守在她身边,一直守下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花儿。”他朝她张口,吐出两个无声的字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两个字含满了多少的温柔和缠绵。
灰眸一闪,柔光更胜,花恋蝶往前倾倾身,也朝景烨王无声地吐出四个字:“石凋王爷。”
邪异的白瞳凤眸融成一片灼热粘稠,与柔情满满的灰眸交缠在一起。好似隔了千百年未见一般,两人对视得无比投入,无比热情。
杵在中间的千瓦灯泡尉迟德表示很有压力,冷肃的表情难能可贵地浮起一丝难堪。他左手握拳放到唇边使劲咳了两声,提醒这一个两个三个别忘了目前身处严肃的朝堂,不是站在谈情说爱的花丛柳荫。
他好歹是活生生的有感觉的人,不是无知无觉的花花草草。那些个文武百官也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见你们三个的暧昧互动。即便你们是皇上赐婚的正当未婚夫妻关系,也不能将感情在大庭广众下表现得明目张胆,伤风败俗。
一个武相王爷,一个崇义侯,一个兵马大元帅,站在朝堂上谈情说爱,这成什麽话?!皇上不要脸地默许了,他们这些同朝站着的越国臣子要脸啊!
“尉迟大将军,你嗓子不舒服?莫不是昨夜受寒了?”花恋蝶收回与景烨王对视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斜睨他,明知故问道。昕儿皇上能送她醉美人一杯,相信这身为皇帝心腹的尉迟德也贡献了不少心力。
“非也。”尉迟德压低声音回道,“元帅变祸为福,留得命在,真是可喜可贺。”冷肃的表情丝毫微变。
“呵呵,托福托福。”花恋蝶目不斜视地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