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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各位夫人赶着来了,其意也不在吃喝上头,见得蒋华宏跑快,也没了意思,略说笑几句,倒一一告辞了。尚婕闹了一个没趣,气道:“反正老大老二娶了亲,这底下,不娶亲就等着做和尚吧!”
贺圆和陈珠见尚婕气不行,也不敢出声。反是蒋老夫人看不过去,劝道:“华安和华宽才娶亲,华宏倒不用急。这姻缘事最是奇妙,是你就是你,跑不了。不是你,旁人再如何撮合也没用。”
正说着,却有蒋老夫人娘家管事来京城办事,顺道来请安。蒋老夫人因问起自家哥哥身体状况,管事笑道:“一切安好,只是时时念叨着老夫人,说道几年未见,着实想念。”
蒋老夫人听默然,思及自家哥哥下个月初生辰,倒要借着贺寿回一趟娘家,大家兄妹见见面。尚婕见暑热未退,劝了一回道:“现下才七月下旬,日头还毒辣着,若是这时分赶路,只怕着了暑气。这贺寿等事,我们小一辈去就行了!”
“偏他生辰是这个暑热时分,每年待要去相贺,你们都拦着。现下大家上了年纪,见一年少一年,今回必要去。”蒋老夫人不听劝,只道:“住上三天左右,再加上一来一回,不过十天光景,你们担心什么?”
尚婕没办法,至晚回房同蒋镇商量道:“每年都是我们过去相贺,今年老夫人也要去,自然不能任着她自己赶路,也得陪着一起过去。以前华安华宽未成亲,我一出了门,想着府里有老夫人坐镇,这管家等事宜倒先交与顾妈妈,她是老太太陪房,纵有些出格,也没人敢说什么,不出大错也就过去了。如今华安华宽娶了亲,再要把管家等事交与她却不妥。交与圆姐儿话,又怕圆姐儿年纪小压不住,倒费了思量。”
因蒋桔和贺子欣是另外分了院落去住,且贺子欣儿子这阵子拉肚子,也顾不得家事,正在忙乱时分,自是没空再来帮着这头料理家事。尚婕思前想后,终是下决心道:“罢了,就让圆姐儿管一下家罢!她年纪虽小,心思却灵透,况且咱们不过出行十几日,府里老奴们还能翻了天不成?日常吃穿用度自有旧例,照做就是。再叫穗香提点着些,料着也没人真敢糊弄了她。”
蒋镇见尚婕自说自话就把事情定了,不由笑道:“华安也在府里,若有事,圆姐儿自会与他相商,你怕什么?”
蒋老夫人听得要让贺圆管家,抚掌笑道:“趁着这个时候倒要看看圆姐儿如何处事。自来府里娶大儿媳妇,都要能管家。若是大管不住,由着小来接管,却会乱了长幼顺序,以至于上下不分,一团乱。圆姐儿虽说机灵,毕竟年小,就怕压不住人,正好历练一下。”
尚婕听笑道:“说起这个,倒真要让圆姐儿先学着管事才成。现下珠姐儿不过大着圆姐儿一岁,且她娇憨,将来自然不会跟圆姐儿争什么。只怕将来老三娶媳妇是要强,再要年纪大着圆姐儿,就会争起来呢!前几日瞧着那沁姐儿,见她在圆姐儿和珠姐儿跟前作一副大姐姐模样,这会想想,若是真撮合她跟华宏,倒有些不妥了。将来圆姐儿管家,碍着先时情份,只怕就不好太过管制沁姐儿人。且沁姐儿既是圆姐儿闺密,自来又看圆姐儿为妹妹,突然要喊圆姐儿一声大嫂,又得服管,只怕她心中别扭。说起来,妯娌不同闺密,她们几个要好倒没什么,就怕各人丫头不自量起来。”
蒋老夫人对乔沁本来甚为满意,这会听得尚婕话,也点头道:“这倒是。华宏若是娶了沁姐儿,倒真个怕沁姐儿趁着年岁略大,又有着先时情份,就敢驳圆姐儿回,弄不好,府里倒生了纷争。”
尚婕一边说着,倒令了请了贺圆和陈珠过来,把自己和蒋镇要陪着蒋老夫人出行事说了,又笑道:“现下我们一走,就剩了你们小一辈,这府里事,少不得让圆姐儿来照管了。”
我年纪小,且成亲不上一个月,现在就要管家,这是考验我呢?将军府婆子丫头算是少,可是数一数也有几十个人,听说好几个还是蒋老夫人先时带过来丫头,后来各自配了府里管事,最是嚣张。将军夫人自己身边陪房也是不简单,只是被弹压着,也不敢生事。这会自己管家,这一干人还不趁机抖威风?贺圆本待要推辞,想一想又不妥,待听得尚婕说道才去十天左右,倒放下心来。不过十天,凡事照旧例也就过去了,有难以取决事,略拖一拖,蒋老夫人和尚婕也就回来了,倒不用怕。因定一定神,应了下来,笑道:“我虽不懂事,但有尚妈妈和穗香姐姐帮着料理,应该不会出大错,况且还在华安哥哥他们在府里呢,夫人只管放心!”
尚婕见贺圆没有胆怯推辞,暗暗点头,拿了账簿等物出来,翻开笑道:“这是日常开销及各府里人情往来账簿,各个事情都有旧例,你只管照着旧例,斟酌着办了就是。我们一走,别人还罢了,有几个老婆子,只怕就要作怪,我先着人敲打她们几句,若有过份,待我们回来,再办她们。你不用和她们置气。”说着又讲解一下各府里红白喜事要如何回礼,来了婆娘要打赏若干等事,说口干,才让贺圆捧了账簿下去细看。
至晚,蒋华安回房,见贺圆在灯下看账簿,愣一愣道:“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老夫人和夫人她们明儿要到你太舅爷家贺寿,让我管家呢!”贺圆瞅一眼蒋华安,溜下椅子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安哥哥喝茶!”
蒋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