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里,崽崽死的很早,就像陈督说的那样,是吞食了玩具卡住了气管,抢救无效去世的。
在宠物医院里,医生的神情哀切又愧疚。
这个梦里,他也没遇到傅勋。一个人安静的活着,日子平和又了无生机,夜晚也漫长的让他难耐。
他活的很孤独。
有时候,他一觉醒来,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里。
残存的悲哀让他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
刚才,梦里的医生正告诉他,他怀孕了。
……
随着脑子逐渐清醒,梦的记忆慢慢变的很淡,那种仿佛亲生经历过一次的感觉也跟着散去。
只是那厚重的、让人压抑的绝望感依然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
阮玉转过头看向窗外,太阳初升,冬季的日光晦暗无比,室内的玻璃窗上凝着的霜花慢慢蒸腾成了水汽,有液体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的水痕,看上去就像是有谁偷偷大哭了一场似的。
***
日子转眼到了周一。
穆玄照例在a大上课。他性格温吞平缓,讲课却十分风趣,在学生里颇受一些好评。
今天也是这个学期,他要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只是他刚戴好眼镜站上三尺讲台,就发现课堂上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是陈督。
他不像穆玄之前见过的那样西装革履,和如今年轻人的打扮差不多,看上去倒真有点学生气了。
估计也就是这样,才轻轻松松地混进了人群里。
穆玄即使讲课再风趣,也不觉得自己的外国文学能对陈督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对方在工作时间跑过来听课。
那他为何而来?
穆玄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阮玉。
于是穆玄有点微微懊恼了起来,当时他见到陈督的时候一身酒气,要走的时候还扭过头,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阮玉的这么霸道,他就不该上去说话。
身为一个beta,穆玄大多时候并不能很好领悟ao之间的独占关系。
希望他没有给阮玉的婚姻带来太大麻烦。穆玄在心里有些无奈的想着。
临近下课,周围不断有人小声撺掇着同伴,试图鼓励对方去找后排的那个要一个联系方式。
穆玄收拾了一下教案,果不其然在教室门口遇到了正在等着他的人。
他停下了脚步。
“您好,陈先生,请问您有事吗?”穆玄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对方的微笑显然比他更标准:“穆教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不知道今天您还有课吗?能不能请你去喝个下午茶?”
穆玄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他和这位陈先生接触不多,自己父亲倒是对他赞不绝口,恨不得是自己亲生儿子。心里琢磨着估计是之前宴会上和阮玉说话引起了什么误会,要不然陈督也不会来找他。
那就说清楚就好了。
下午茶自然是喝的索然无味。两个人意不在此,有点白瞎了这么好的斯里兰卡红茶。
在一番客套之后,陈督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那天参加了穆老先生的寿宴回去后,阮玉对我态度就很奇怪。”
陈督的面色有些无奈,就像是一个想讨恋人欢心却找不到方法的青春期少年。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不得不说,穆玄觉得和他相处十分舒服,然后他恍惚了一下,大概像陈督这样的人,想要和谁交谈起来都不难吧。
当年酒吧见面几分钟,他就被忽悠着收下了名片,哪怕对方在他眼里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小职员。
陈督继续说:“我思来想去也没做什么惹他不开心,最近一段时间他却老对我冷着个脸,我猜测大概是和你聊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然而他却不愿意告诉我,于是只好向穆教授求助了。”
“不知道您是否能帮我这个忙,告诉我你们当天到底说了什么?冬天这么冷,我一个人睡客房经常冻成狗。”
他打扮的很年轻,言语也十分年轻,跟自己那些调皮的学生看上去没差,穆玄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这次倒不是客套的微笑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穆玄自己内心坦荡荡,于是把当年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他连自己上学的时候暗恋过阮玉都没隐瞒过。
穆玄说的时候一直在打量对方的脸色,只有在谈到阮玉差点被人强行带走的时候,面色变了变。
陈督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态度十分诚恳地感谢着:“谢谢您当时救下了阮玉。”
“应该的,”穆玄有些不好意思,“就算不是阮玉,是别人,我要是知道也会救的。”
他想了想,补充道,“说起来,当天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