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指给他看:“你从那座塔往四周看。”
云寂按照他的指点,果然看出了一种带着规律的奇怪图形。
“我曾经看过一本神异怪谈的古书,叫做《青鳞谱》,上面画了许多奇怪的阵法,这就是其中的一种。”他过目不忘,但是画在纸上和实景毕竟差异太大,上一次才没有立刻认出来。“书上说,此阵可用来镇守应世间血煞而生的邪魂。”
“血煞?邪魂?”
“岛上有不少这样奇怪的书,我闲暇时也翻看过,多半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按着那张图,造了这么一座寺庙。”晏海也觉得十分惊讶:“我一直以为千莲岛远离尘世,却没想到在这世间处处皆留有痕迹。”
“如果这座寺庙建造是为了镇压了什么,那么这下面肯定有一处隐蔽的容藏之处。”云寂告诉他说:“我之前让付波派人盯着木怀谨,他近来频繁往来于天镇寺,经常彻夜抄颂佛经为母亲祈福,位置就在你刚刚指给我看的那座塔里。”
二人对视一眼。
“抓紧了。”云寂抱着他高高纵跃而起,往天镇寺中央那座高塔去了。
晏海伏在云寂肩头,看他长长的黑发肆意飞扬,忍不住伸出手,任由那些在月光下若丝绸一般的头发在指尖缠绕,然后被夜风吹散开去……
“云寂……”
“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他闭起眼睛,依偎在云寂脸侧,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的:“我真高兴,你跟着我来了上京……这真……太好了……”
云寂没有回应,只是将他揽得更紧了几分。
白日里庄严的佛寺仿佛长着峥嵘棱角的巨兽,潜伏于黑暗之中。
佛塔顶端有微弱的灯火投射出来,看去一切并无异常。
晏海看着那道被巨大铜锁锁上的塔门,以及门外那些不停巡视的护卫,用眼神问云寂该如何进去。
云寂对他笑了一笑,抱着他上了一旁高大的松树。
两组巡视的护卫交错而过的那一个瞬间,云寂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轻盈地跳进了塔上二层的回廊。
没有任何人发觉,甚至连晏海都觉得吃惊。
要知道,那棵松树距离这座塔至少有五十丈,这么远的距离,云寂带着他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过来了。
云寂看到他睁大的双眼,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晏海觉得脸上发烫,不明白自己到了这种年纪,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脸红。
他推开还想要吻过来的云寂,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绕着塔外的回廊走了一圈,发现所有门窗都是被封死的,没有办法进去。
云寂往外面探头上看,瞧见了上面有光线透出,便背着他沿柱子攀附而上。
他们就这样一直到了最高的第九层,才找到了一扇被打开的窗户。
云寂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带着他从窗户跳了进去。
晏海被他带着攀爬奔跑有些头晕,靠着他缓了缓神,这才去看周围的情形。
他们身处于一个环状的平台之上。
而整个塔的中央都是贯通的,中间有一具巨大的菩萨造像,通体黑蓝,獠牙三目,身披白骨,头顶骷髅,手中举着金色法器,立于火焰莲花之上,在塔顶垂落的长明灯下看去,面目甚是狰狞。
“夜叉密主。”云寂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佛教之中,这位菩萨能制服诸魔,有无限法力。”
晏海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下四周。
面他们前有一张书案,上头放着抄写了一半的经卷,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图册,甚至还有竹木制成的书简。
而书架旁的墙上,挂着一张画。
晏海看清楚这张画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云寂扶住了他的肩膀,朝墙上看去。
画里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长得清丽脱俗,面带微笑坐在万花丛中,正亲昵地望着落在指尖上的一只蓝色蝴蝶。
“我见过这张画,就挂在宫主的暗室里。”晏海面色发青:“我一直以为这是宫主原本的模样。”
“原本的?”云寂听不太明白。
这么说,是因为在人前的时候,宫主总会带着面具,整个千莲岛上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除了晏海!
再确切的说,晏海也只见过她一次,就是在她的头颅被斩下之后,揭开面具看了那么一眼。
“我杀了她之后,掀开了她的面具看过,里头那张脸……”晏海停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脸上的皮肤基本都脱落了,根本看不出本来是长什么样子。”
但她本身是上一任的“月倾碧”,按理说应该长得十分貌美,所以进了暗室看到这幅画之后,晏海理所当然的把这当做她年轻时候的画像。
“上头写了字。”云寂并没有他这么震惊,看的更仔细些,发现了写在画像角落的那一行小字。
“修成芙蓉面,望得君垂怜。”晏海轻声地读了出来。“什么意思?”
云寂正要说话,突然向四周看了一看,抱着他躲到了佛像头顶的白骨冠冕之后。
他们二人刚刚藏好,下层隐约传来谈话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到处乱跑。”只听到一个男子声音在说:“你娘会担心你的,回头惹得她又犯病了可怎么办?”
“好了,您就别说了,我晓得了。”另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