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飞逝而过。
第二日晚上,夜未央从房间中出来,日照弟子除了重病下不了床的沈娣安,几乎全都在长廊处的席居中庭坐着。
夜未央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扫了一眼,道:“明烛呢?”
沈红川指了指一个房间,道:“师父那里,这两天一直没出来,大概被吓坏了。”
夜未央对明烛的德行也一清二楚,点点头走到归宁真人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准许便走了进去。
归宁真人一身白衣姿态慵懒地依靠在窗边的一处小矮榻上,窗户打开,抬眼便能瞧到外面呼啸而过的云雾,但是他仿佛对外界一无所知,对着小案上的烛火垂着眸翻看着手中泛黄的书籍。
而明烛正歪坐在矮榻旁的毛皮地毯上,一身红衣落花流水铺了一地,此时趴在归宁真人的大腿上睡的正熟——在高空中他太没有安全感了,即使在睡梦中手指也是死死抓着归宁真人的衣带,还直接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听到脚步声,明烛迷迷糊糊皱了皱眉,归宁真人垂眸一看,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明烛的额头,感觉到了熟悉安心的气息,明烛这才继续沉沉睡去。
将明烛安抚好,归宁真人才冷冷抬头,道:“何事?”
夜未央神色复杂地看着明烛,半晌才道:“你想保住他吗?他已经猜到了蔽日崖那帘还未死的事情。”
归宁真人指尖轻轻碰了碰明烛眼底的红色泪痕,漫不经心道:“他所知道的,远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多。”
夜未央眉头紧皱:“你说他已经知道蔽日崖的所有事情?”
归宁真人道:“十之八九。”
夜未央:“那周明重……”
“周明重能杀得了他吗?”归宁真人淡淡反问,“他父亲是那个疯子明昭,师门是析木日照,谁动得了他?”
夜未央一言不发。
“还有你。”归宁真人将修长的手指轻柔插在明烛的墨发间,轻轻地摩挲着,道,“你知道明烛已经知晓了那帘却没有直接动手,难道你就不想保他吗?”
夜未央赫然抬头,几乎是冷冷地看着归宁真人。
归宁真人似乎没看出他眼中的冷意,依然懒散地道:“你会保明烛,但是却不会保沈红川,我知道你们最后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没有妄加伸手阻拦,不过这次,若是明烛真的被你们卷进去了,我就算死也要让你们两个为他陪葬。”
他说的话太过冷漠了,夜未央忍受不住直接厉声道:“我不会害他。”
归宁真人淡淡道:“我不信你。”
“你……”
大概是夜未央的声音太大了,熟睡中的明烛猛地被吵醒,身体哆嗦了一下,迷迷瞪瞪地张开了眼睛,眸子里全是茫然。
他一旦睡懵了就会不认人,迷茫地看着头顶上的人。
归宁真人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没事儿,继续睡吧。”
这几日即使有归宁真人在身边,明烛还是不太睡得不□□稳,每日噩梦连连,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就被夜未央吵醒了。
明烛睡懵了极其乖巧,让干什么干什么,闻言点点头,道:“好呀。”
他乖顺地趴回了归宁真人腿上,闭着眸很快便再次睡了过去。
归宁真人将他哄睡了后才冷声道:“你会不会那要看你自己,不必多言,请回吧。”
夜未央似乎还想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抬步出去了。
翌日晌午,行鸢落在蔽日崖最近的城池首安城外,众人陆续下来,那长鸢在高空飞了三天两夜,身上全部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陆青空捏了个法诀将行鸢缩回巴掌大小,甩了甩上面的冰霜,收回了储物戒中。
沈娣安和游女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看到远处屹立在一片茫茫荒原中的首安城,不约而同“哇”了一声,几乎从地上跳起来。
游女欢天喜地地在众人中饶了几圈,然后一下扑到了陆青空身上,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陆青空僵直的身体,轻轻地蹭了蹭,道:“九师兄!这里就是首安城啊,游女还是第一次来呢!”
陆青空脸红得能煮鸡蛋:“快下来!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搂搂抱抱!”
游女咯咯笑起来。
若是平常的话,没怎么出来日照的明烛定然也会和游女一个德行,但是此时他却没有丝毫表情,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怎么了,一直乖顺地待在归宁真人身边,手还不自然地抓着归宁真人的衣角,用的力气之大,指甲都泛白了。
归宁真人表情淡淡,带着一行人用路引进了城。
首安城地处偏远,平日里人烟极其稀少,这回大概是蔽日崖妖修闹出的动静,宽阔的主街上满是人山人海,全都是五洲闻风而来的修士,也不知道真正想要驱逐妖修的,还是来看热闹居多。
归宁真人身上气势太过骇然,即使明烛容貌那般逆天,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话,更有甚者连抬头看都不敢。
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住处,安顿好了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明烛落了地又是一条好汉,让他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是不可能的,虽然归宁真人强行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也叮嘱不能离开他十步之外,明烛满口答应,转头就跳窗出去玩了。
周负雪一把接住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明烛,无奈道:“你不怕师父罚你?”
明烛跳到地上,随意道:“不会的不会的,走,咱们出去玩儿。”
日照除了不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