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立马放开手臂,往后一躺,拉起被单盖住脸,闷闷地说:“你走吧,我睡回笼觉。”
林平之气得脸都红了,就要掀被子,令狐冲揪紧了被子就是不放。争了半日,争不过他,只得把手一甩,狠狠地道:“好,好,好,这么点小事都不告诉我,我看是你根本没拿我放在心上。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再理你就跟你姓!”
话音刚落令狐冲就自己把被子掀开了,笑道:“此言当真?”林平之一愣,气坏了,怒道:“谁管你!”拂袖要走。令狐冲赶紧拽住他,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还真生气啦?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他想了想,又笑:“真的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几天我去了趟少林寺莆田下院,跟方圆禅师聊了聊天儿,他老人家试了试我的身手,如此而已。”
林平之吃一惊,忙问:“你去少林寺干什么?莆田少林寺不太喜欢我们林家,一向很少往来。可是……可是方圆禅师是个仁慈宽厚有道高僧,他怎么能下这样重手打你?”
令狐冲笑道:“他老人家试出我会易筋经内功,以为我是偷学的——这路功夫自己练只能练个皮毛,要想真正练出来必须要少林寺的高僧口授讲解,他不下重手,怎么知道我是正大光明学的还是偷学的?方圆禅师和方证方生两位大师都不一样,那两位不知道多慈祥,这一位性子真是烈火一样,说打就打。”
林平之“哦”了一声,有些不乐意,犹豫了一会方道:“下次再见什么人,带我一起去吧。就算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能陪着你也好。”
令狐冲笑一笑,说:“好,一定。”林平之听他话语中一点诚意都没有,知道他是绝不会带自己涉足险境的,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过了一阵,方才问:“你去少林寺,又是干什么去了?”
令狐冲一听,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起来,林平之忙说:“你要是说谎话,我就一辈子永远不理你!”令狐冲一怔,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编谎话?”林平之不回答,他想了想,苦笑道:“好,我不说谎。我杀了余沧海的徒弟,他来寻仇的。倒不是徒弟重要,只是你家的辟邪剑法非同小可,他们青城派觊觎了几代人。好不容易有了把柄,岂有不小题大做之理?这部辟邪剑法和莆田少林寺下院渊源颇深,少林寺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请方圆大师他老人家出来,一来主持公道,二来嘛,要是余沧海真的铁了心要动武,我是不怕他,可我一个人护不过来这么大一个家,把少林寺抬出来,余沧海就是再混账,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平之却还是不信,皱眉说:“我家的剑法和少林寺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听说过。”
令狐冲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多着呢。”林平之怒道:“别的事也就算了,我自己家的事,怎么你比我知道得还多?”
令狐冲淡淡的说:“我记得上辈子的事,难道你忘了?”
林平之语塞,半晌怒道:“就算是这样,他就能打伤你么?可见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令狐冲不想跟他探讨方圆禅师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笑嘻嘻地道:“你管他好人坏人呢,我现在只管一件事,媳妇儿,说好了跟我姓的,你什么时候改名?”
林平之一言不发,只在他脑袋上狠敲一记,转身便走。
第三十一章
令狐冲为了余沧海要来,不顾伤病,把林家的镖师们约束训练得个个儿规矩森严,林家的镖局搞得如同铁桶一样。没过两天,方圆禅师也到了。林震南夫妇带人迎接到了城外。
莆田少林寺下院跟林家几代人不相往来了,但方圆禅师知道现在林家人对当年林远图出身来历一无所知,便不忍厉色相待,加上林震南夫妇都是精乖的人,自然是宾主相得。
令狐冲只要闲下来自然就要跑去看林平之。这日去时他正和安公子在一起喝茶,吃林夫人做的点心。两个人见令狐冲来了,反应不一,林平之马上就起身给他让座,安公子眉毛一竖,也不打招呼,拽着林平之的衣角,笑道:“平之哥哥,你还没给我讲完呢!”说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刚让过来的座位他挪过去坐下了,还是紧挨着林平之。
林平之没有办法,只得给他讲道理:“等会儿再给你讲。令狐大哥一天到晚的辛苦,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咱们一起聊聊天。”
安公子却说:“那就坐这边嘛,为什么非要坐在你旁边,我就喜欢令狐大哥坐得离我近一点,好多给我讲讲江湖上的好玩故事。”说着,仰脸问:“令狐大哥,江湖上是不是也有好人有坏人?你们一定是好人咯,江湖上最坏的坏人是什么人?”
令狐冲看看林平之,一脸委屈,林平之却也没办法,自己低着头先坐下了,他也只好忍气吞声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个安公子;见安公子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