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圆场笑道:“真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令狐兄弟一开口,便是大气度,果然名家弟子,见解不凡。”说着亲自给令狐冲斟满了酒,又笑道:“小兄弟既然来了我们福州,又救了小儿,林某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你走了,务必要在寒舍多盘桓几日。实不相瞒,我林家人丁单薄,传到他已是第四代,只有这么一棵独苗。令狐兄弟救了他,不但是他的再生父母,也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答应?”
令狐冲本来就没打算走,只当他是邀请自己在林家住下,满口应承道:“林总镖头你别那么客气,您有什么吩咐但说就是了。在下绝不推脱。”林震南笑道:“我与小兄弟一见就说不出的投缘,小兄弟若不嫌弃,也别总镖头总镖头叫得这么生疏,咱俩不如义结金兰,从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话还没说完,令狐冲一口酒“噗”地喷了出来。
他满心里惦记着人家儿子,怎么能跟林震南结什么兄弟?长了三个脑袋也没料到林震南说出这么一番话,一口酒半喷半呛,咳嗽个不停。林震南一愣,两旁的人就急忙帮他拍后背顺气。林平之听见父亲的异想天开本来瞪起眼睛十分惊怒,一看令狐冲这种反应,惊怒顿时变成幸灾乐祸,在一旁撇着嘴偷笑。令狐冲眼尖看见了,脑子里飞快的乱转起来,莫名其妙的联想到林平之乖乖的叫自己“令狐叔叔”,顿时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咧嘴,脸上表情怪异极了,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他脑子一热,几乎就想立刻答应林震南结拜兄弟。好在毕竟还没喝多,硬生生的忍住了,边咳嗽边回答:“林总镖头抬爱,在下受宠若惊,不过您和我师父是平辈,我是晚辈,打死我也不敢僭越。”
林平之低声自言自语:“算你识相。”好死不死给他父亲听见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抬头。只听令狐冲又道:“林总镖头,您要是不见外,我就叫您一声伯父。我从下山以来常听人说起你的好处,心里一向十分仰慕,黄龙分局那些哥哥兄弟们都知道的!您要是能留小侄在身边,跟着镖局中前辈们学些江湖规矩,倘若有机会能四处走走镖,那我就最高兴啦!”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番话听得林震南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不骄不横,果然是大家风范。嗯,你提到五岳剑派,不说高手,不说前辈,偏说‘师长’,我就当你一定是五岳剑派哪位高人的弟子了。论起辈分,我们林家先祖远图公与五岳剑派高手有私交,算下来我和现在五岳剑派众位掌门也确实算是平辈。你肯叫我一声林伯父,那是更好,咱们就更亲热了。”说着不知怎么着又想起了林平之,笑道:“平儿,你站起来。”林平之莫名其妙,但父亲说了,也就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林震南笑道:“你去敬令狐大哥一杯酒,先谢了他的救命之恩,再好好的叫一声大哥,从此以后,令狐贤侄就是你的亲哥哥。”
林平之叫起来:“爹,他不是好人,我不……”林震南怒道:“你说什么?”他登时噤若寒蝉。令狐冲瞪大眼睛,幸福来得太突然,差点乐晕过去,颠儿颠儿的自己站起身,斟了两杯酒,递给林平之一杯,笑道:“好兄弟,这杯酒该哥哥敬你。”他乐得眉眼弯弯,笑出了满口白牙,心花怒放,一仰头先干了杯中酒。
林平之气得银牙暗咬,横眉怒目瞪着他活似要吃人,恶狠狠地捏着酒杯,一口就干了。
陪林震南喝完酒,在林家安顿下来,到了晚间便又被刘镖头他们抓出去喝酒。一群人来到彩云坊,叫了酒菜叫了姑娘,吵吵嚷嚷的个个儿都要敬他的酒。救了少镖头大功一件要喝酒,被总镖头赏识要喝酒,身负神奇武功竟然隐瞒不说更该罚酒三大碗。令狐冲是好酒的人,近日内功小成,酒量也颇有长进,饶是这样还被灌了个晕头转向。喝到后面躺倒了七七八八,连姑娘们都懒得陪了,不是打瞌睡就是偷偷溜走。只剩下刘、李二镖头大着舌头依旧苦劝。不久连李镖头也出溜到桌子底下人事不知,令狐冲说道:“刘大哥,兄弟……实在是……不成了,咱们……改天再喝。”说着,摇摇晃晃就想站起来。
刘镖头跟着晃荡起来,一甩胳膊搂住他,嬉笑道:“兄弟,你……你这是往哪儿去?我跟你说,咱们今晚上……谁都不能走!我是给你……说好了,他们这儿的美貌姑娘……随咱哥儿俩挑,咱们挑剩下的,才给他们……”
令狐冲打了个酒嗝,说:“兄弟我……我根本就不好这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