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从来没有这麽难过,难到,他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
於是决定独自一人爬八大公山。
开始时还是沿著公路往山上走,没多久,开始无趣,也有些吃力了。这里不比天子山,还算不上已经开发好的旅游胜地,但是也不是人烟稀少,多是三五成群的,也有车子盘山而上。欧鹏一个人背著包,孤零零地满脸纠结地往上爬,多少有些怪异。而且,不可能碰得到厉剑。
欧鹏是这麽打算的,花上两天的时间爬八大公山,如果能够碰到或者找到厉剑,说明他们多少还有些缘分。那麽欧鹏打算豁出去跟厉剑耗著,能耗多久是多久,耗到耗不下去再说,到时候厉剑要怎麽样,他扛著,死活也能够扛下去,只要厉剑不把他弄死──弄死他,是不可能的;或者把他弄残──那个倒是很有可能的。
图什麽呢?欧鹏揉了揉鼻子,就图这个吧,跟他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是一种冒险,一种冲击。
厉剑和他的前途,哪个是不可放弃的?欧鹏苦涩地笑了笑。他的前途,当然是他的前途。爱情什麽的,值得了什麽?值得他吃的苦,值得他受得累,值得他的惶惑与不安,可是终究值不得他将一辈子扔进去。
从小到大在官场中混迹,欧鹏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通透了,至於最难看透的感情,欧鹏认为,他也看得差不多透了。父母是官场中人,欧鹏从小学开始就是班干部。当然他的成绩从来都不是最出色的,他那点聪明劲,都用在搞关系上了。学习成绩好不好,在社会上真的无足轻重,怎麽处理人际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欧鹏很擅长这个,只是,这一次,就算擅长,也居然得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欧鹏开始走岔路,进了山。
中午,欧鹏在一个小溪旁停了下来,把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了饼干和水,随便地吃了一些,开始揉自己的小腿肚子。这个运动量太大,九点多锺开始步行,也不过走了三个多小时,就开始腰酸背痛了。欧鹏又拿出指南针,看了半天,再掏出gps,看了好半天,叹气,关掉,扔进包里。
现代社会,gps是旅行必备且非常有用的工具。但是到了这深山老林,连路都没有的地方,就成了聋子的耳朵,纯摆设了。不过,总也能知道大致的位置。此时欧鹏,还在原始森林的外围,离公路,也不过两三里。
这里,肯定也碰不到厉剑。他们,肯定已经深入进去了。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到这边。厉剑说他们要到斗蓬山,那个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知说的是不是实话。就算是实话,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厉剑找到他的兄弟们之後,说不定改变了行军方向呢。
欧鹏把塑料布垫在地上,躺了下去,看著周围高大的树木以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阴沈的天空,发呆。
厉剑应该不会骗他。那个人跟欧鹏完全不一样。欧鹏这人,经常满口的谎言,胡说八道,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撒谎,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厉剑说的,一般都是实话,如果不想说,他就不会说,欧鹏从来也不会逼他。
还要进去多久呢?好像快要下雨了。原始森林,很小就学会的一个词,但是却是欧鹏从未深入的领地。别说深入,就连原始森林的边缘都没有挨到过。当然欧鹏旅行过的地方不少,只是基本上都是舒舒服服的行走,就算是到华山,也是好多人沿著台阶慢慢地往上爬。如今独自身处所谓的原始森林,周围悄无人声,只有各种各样的昆虫和鸟类发出的声音,不远处的草丛中也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晓得是什麽,反倒显得这里格外的安静。
欧鹏的手停放在左胸,感觉自己的心跳。这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也不是自己喜欢呆的地方。这种处境,几乎有些恐怖。
天开始下雨,毛毛细雨。欧鹏忙收拾好东西,穿上雨衣,继续出发。
不,应该返回到大路,不该再往里面走了。只是欧鹏虽然脑子里在唱著反调,脚仍然不听使唤地引领著他顺著小溪往上游走。这座山,是湖南四水之一澧水的起源。欧鹏记得网上是这样讲的。顺著小溪往上走,说不定就能够进入大山腹地,说不定还能找到澧水的起源。当然他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不过就算并非是真正的澧水起源,在他的心目中是,那就够了。他自己的澧水,他自己的澧水的源头。他自己的心中独属於他和厉剑的地方。
就算厉剑并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雨渐渐地下得大了起来。欧鹏突然有了一丝恐惧。这个时候,差不多算是湖南的雨季,雨水最多的时候。如果这雨继续下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洪水,或者是泥石流,或者是塌方,或者是冰雹……我靠,干嘛要自己吓自己。
路越来越不好走。欧鹏的旅游鞋已经湿透了。他心疼地看著脚上的这双耐克,暗自叹息,回去,这双鞋子也许就报废了。
小溪从岩石上挂了下来,形成小的瀑布,水流的声音十分响亮。欧鹏看著陡峭滑溜的岩石,犹豫了一会儿,开始往上爬。
结果越爬越高,越爬,山势越来越陡峭。欧鹏往下一看,头晕了一下,赶紧回过头,双手死死抓住上面峭壁凸出来的石头,拼命用力往上。
厉剑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会笑死了。欧鹏好不容易攀上岩石,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那有什麽好笑的。欧鹏大声地对著眼前的高大树木说,我本来就不属於这里,我第一次,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