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
许明曦放下册子,一脸严肃对南宫煊道:“教主,我觉得你还是别记了吧,王爷想必也不在乎那点银子,对他来讲,那可能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不在乎是他的事,”南宫煊道,“我记账是我的事。”
许明曦忽然有几分好奇,问道:“教主,你知道王爷到底有多少钱么?”
“我怎么会知道?”
许明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教主,康大哥给了我五张房契,就是……大户人家的豪宅那种!他跟着我们途径桓城时,在庄子开的一家钱庄里取了出来,说往后就给我了。他还说,这些年跟着王爷也攒下不少,没处花就一直托各地的庄子保管,也会陆续取来交给我。他自己不知道一个确切的数,不过几百万应该有了。”
南宫煊:“……”
“教主,”许明曦拍拍他的肩,“一个康大哥就比整个紫暝教都有钱,你说王爷得什么样?”
南宫煊放下碗,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云恪有没有钱,与我还不还他的钱有什么关系?”
“你要非说没有,那就没有吧。”许明曦道,“我就是感慨一下,教主你挑人真是有眼光。”
“……”南宫煊皮笑肉不笑,“我也感慨,你这样的还能骗到康辉那样的老实人,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许明曦:“……”
南宫煊笑道:“逗你的!有个真心实意待你好的,我也放心了。”
“……教主你这语气好像要嫁女儿。”许明曦不满道。
南宫煊点头,“差不多。”
许明曦:“……”
南宫煊把碗筷都放回了他端来的托盘里,见他还不走,道:“有其他事?”
“有啊,”许明曦将托盘挪到身后的椅子上,撅着屁股趴上书案,“那些官兵还在后头跟着咱们,我感觉那统领快发狂了。”
南宫煊早已烦透了那人,闻言还有些高兴,“他有皇命在身,喜欢跟就跟吧,跟不上那也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我起先觉得被那群人监视着很烦,最近遛着他们玩儿,倒也有意思了。”许明曦单手托着下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道,“教主,刘敬文狡猾得像只狐狸,一要抓他就跑,你可有什么办法么?”
南宫煊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有,我才想到的。”
“快说说!”
“去年中秋,刘敬文在沉鱼湾落雁门设下宴席,为的便是引我过去,此番回到修罗山,我也宴请他……”说到这里,南宫煊停了下来。
许明曦见他面露疑惑,道:“怎么了?”
“了”字只说了一半,他便听到房顶传来瓦片被人踩踏成两半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打斗声。
南宫煊道:“你康大哥和人打起来了。”
许明曦眉毛一竖,当即便往外跑,气道:“我去看看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到此撒野!”
南宫煊摇头轻笑,缓步跟了出去。
书房的屋顶,康辉正与一个穿着朴素灰布长衫的男子打得起劲。
那人头上戴着斗笠,半张脸都被遮住了,身形轻灵,招式奇妙,看上去功夫不低。
可到底比康辉差了一截。
眼见要落败,那人飞身躲过康辉拂来的一掌,人在半空时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啪地甩了出去,卷向康辉尚未出鞘的剑。
许明曦愣了愣,瞪起眼睛指着那挥鞭的人,大喊道:“住手!你敢伤了他,我就让你再也硬不起来!”
康辉:“……”
灰衣人:“……”
灵巧的软鞭在他一喊之下歪歪扭扭地抖了抖,蔫蔫地垂了下来——不管主人能不能硬起来,反正它是先软了。
而先前未尽全力也占着上风的康辉,却差点被这失了力道和准头的鞭子抽到,退开时甚至还踉跄了一步。
藏身在对面树上看热闹的项铎笑得肚子疼,成功暴露了自己。
康辉瞥了他一眼,又略显尴尬地朝南宫煊看去。
南宫煊对他微点了一下头,看向那灰袍人,道:“信送去着实有一段时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谁让你约了我见面,却又不在约好的地方等。”那人从屋顶跃下,取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来,“怎么,故人特来相见,你却不欢迎么?”
项铎不由直了直背脊,莫名感觉这人要趁他们家主子不在,把王妃勾走。
瞧见许明曦也要上前和那人说话,康辉稍作迟疑,过去将他拉住,护在了自己身后。
灰衣人饶有兴味地打量他,“阁下好功夫,不知可否将身份告知?”
康辉几乎没想,顺口道:“紫暝教赤焰护法。”
灰衣人:“……”
许明曦看看他们两个,不由大笑,连南宫煊也是忍俊不禁。
还没等康辉弄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便见俞方行拨开众人,赶到了近前。
听说此间有人打斗,俞方行急急跑来,进院正对上了灰衣人的视线。
两人俱是一怔。
灰衣人先回了神,对他微微一笑,道:“方行,别来无恙吧?”
俞方行的嘴唇轻颤了一下,还有些不敢相信,“翩……舟?”
后知后觉的康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