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李云恪朝这边来时,贲鸿生面上依然沉着。
他想,虽说这场仗双方折损得差不多,可损的也不过都是些不顶用的小人物,好手仍在,输赢便不急定论。李云恪手底下能用之人不过就那两三个,而自己有熊镇南和十几个死士,纵然此番处于被动之势,胜算也比他大得多。
李云恪一靠近,原本左冲右突的士兵们忽然变得整齐有序了起来,外围二十多个人向四周推进,将围上来的承宁兵阻在了圈外。
正这时,左右竟又杀出两队人来,虽说加起来多说也不过就五六十,看上去却声势浩大。
这些是李诚派出来的禁卫,先前一直听从贲鸿生的吩咐没现身,直到这时才来,想要打李云恪一个措手不及。
可章礼新带出来的兵又怎会轻易被他们攻破,纵人数不及他们,想要牵住这群人却也不难。
“想不到二王子还留了一手。”李云恪直接跃入内圈,与上前阻挠的死士对上了招。
穿着禁卫衣衫的贲鸿生被六七个同样作禁卫打扮的死士护在当中,并未出手,闻言淡笑了下,道:“可惜还是骗不过王爷。”
眼见又有四名死士朝李云恪扑来,秦少商赶忙杀了两个士兵去拦,正担心自己无法以一敌五,那边放了熊镇南过去的项铎已经返回,与他并肩对敌。
闲下来的李云恪缓步穿过那几个人,道:“二王子,你为何非要与我拼个两败俱伤?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放弃吧。”
“王爷,你我都知这是我唯一一条活路了,何必装糊涂呢?”贲鸿生对身边仅剩的两名死士挥了下手,那两人立刻也向李云恪攻来。
李云恪从容地与他们对着招,道:“活路不见得是唯一一条,但却是重整河山的仅有出路了。二王子,虬厥大势已去,你怎地还不死心?”
“李诚给了我希望,我自然要牢牢握在手中,为此死了也无妨,总比什么都不做,苟延残喘地活着要强。”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可不是殷湛那个没用的废物,把大好江山拱手让人,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施舍的富贵荣华。”
李云恪啧啧两声,摇头道:“你且小声些吧,这话若叫我那结义兄弟听了去,还不把你切了喂狼?”
贲鸿生不知他的结义兄弟是谁,也无暇去问,他看到李云恪已将那两个死士杀了,眼中终于暗了下来。
李云恪一脚踩碎了一个死士的脊骨,踏着他的尸身走过来,“二王子,纠缠了这么久,本王着实累了,今日不管你死还是我亡,总要有个结果。”
贲鸿生将手按在背后的一对短刀上,留心着李云恪的一举一动,“待熊将军察觉了他引开的不过就是你早安排好的一小部分人,很快便会回来的,到那时,王爷恐怕不会好过。”
李云恪朝那边望了望,眼中居然含了几分温情,“他不会回来了,或者该说,他回不来了。”
贲鸿生被他这诡异的神情弄得心跳都快了起来。
李云恪感觉自己的情况似乎也不大好,再不同他废话,掌心凝聚内力,正对着他推了出去。
贲鸿生功夫差了他一大截,不敢硬接,凌空跃起躲了过去,抽出双刀,选择了与他近身而战。
他边打边琢磨,李云恪手底下好用的一共三人,如今有两个在此处,仅凭剩下的那一个,如何能抵挡得住熊镇南和好几个死士?
可为何李云恪说得那般肯定?难道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又得了了不起的帮手?
许是那两个死士被李云恪解决得太快,剩下的不再与秦少商和项铎正面过招,同其余几个虬厥兵一起,竟似疯了般乱跑。
秦少商与项铎虽带人对他们呈了包围之势,可每次都是才同一个死士过了两招,眼前一晃,对手便又换了人。
项铎被这群人气笑了,“这么个折腾法,我看也不用打,这群人便要把自己给累死了。”
秦少商却留意到不寻常,“他们在搞鬼!看上去渐成败势,却借着这乱七八糟的打法在把我们往西边拖!”
经他提醒项铎也看明白了几分,道:“是阵法!主子出来!”
“该死!”秦少商长剑舞动越来越快,看看要刺中一个死士,面前却又不是那人了。他索性不再理会,试着向中间冲,可那阵法邪得很,他连试了好几次,人仍在外头。
李云恪的内力柔和轻巧,一双肉掌对贲鸿生的短刀丝毫不显逊色,看上去随心所欲得很。
贲鸿生感叹于他的气魄,心里反而稳了许多,道:“据说王爷是承宁皇室第一的高手,怎么只有这点能耐?”
“能耐不需要太多,够用就行。”李云恪躲过他左手刺来的一刀,出手极快地在他手腕上拂了一下。
贲鸿生感到腕间麻痛,忙收了手,回身一刀朝他侧腰砍去,“怕就怕不够用,这点能耐想要杀了我后全身而退,王爷未免太看不起人。”
李云恪轻巧跃起,抬脚踢在他右手腕上,“我没想过要活着出不见谷,既然不能全身而退,同归于尽总可以了吧?”
一柄短刀脱了手,腕骨传来剧痛,贲鸿生却又笑了,“王爷身份尊贵,却愿与我一同葬身山谷,那我死得也不算冤了。”
李云恪闪身到他近前,本拟快速将他拿下,不想手一探出去,提到一半的真气便陡然散尽,丹田处升起一阵锐利的刺痛,转瞬席卷了四肢百脉,疼得他险些跪了下去。
贲鸿生见他身形晃动,面色发白,先